“幫你大大把事兒辦了,趕緊辭職。”阮雲珊拍拍瞿海映的後腰,不再粘著兒子,輕聲卻又正經地說道:“我是覺得你王大大最近幾年過頭了,他跟那個什麼小惠的事兒,你袁阿姨應該是知道的,我的意思並不是單說私人問題。聽那邊的朋友說,他這兩年動靜的確很大。他那個人我知道,多少還是有些傲慢自大,凡事自認為的多。我不是說他一定倒,我是想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媽,我知道的。”瞿海映皺著眉頭再喝一口。
“你要知道,他對你好也有原因是你對他也好。如果你不是對他有好處,就算憑著我和他的關係也不會對你好到哪兒去。你真以為他是多麼逼不得已才跟我分手的?想想你袁阿姨的家世多少也能看明白,不過呢都是過去的老事,也就說說而已。”阮雲珊瞅著瞿海映喝那椰子汁不太愉快,終於決定放過他,“不想喝就算了。你怎麼樣媽都認,你過來帶不帶著那個書正都好,帶別的人也好,哪怕你想去別的地方都行,媽都認。那塊地方,那個圈子媽不想你呆了。”
瞿海映像投籃一樣把椰子拋進垃圾桶裏,技術極好,命中,砸得垃圾桶咚咚響。
“媽,慢則一年。”瞿海映這話說得極慢。
阮雲珊多麼聰明的人,笑著點點頭。忽然瞥著海平線上最後一抹夕陽紅雲紅得那樣驚心,叫瞿海映看。
瞿海映看著,心中竟然生出一些些不安來,挑動著心緒,無法平淡從容。
到淩晨接到電話,瞿海映才為散步時的不安找到由頭,一麵擔心著書正老師萬一吃虧,一麵又覺得果然和他是被看不見的姻緣線綁在了一起的,絕對的心有靈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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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茹老家那個地方,照理說交通很是便利,就在國道旁邊,離本身縣城也不過十多公裏。可出事那天去縣城的必經隧道出現了車禍,堵了大約一個小時,這個過程中,救護車上的陳煜失血過多,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生命垂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搶救過來,重症監護室裏一天一夜過去了才微微睜開眼。
書正人沒什麼大礙,卻是被帶到了縣警察局,過失傷人是跑不了的,還要看陳煜病情的最終結果。
香茹去醫院做檢查,還沒等到檢查報告接到了電話,急急忙忙趕回來安頓了母親,當天晚上輾轉拖人走關係才見到關在警察局裏的書正。
香茹垂淚,看著書正說不出話來,書正卻是十分淡定的樣子,看著香茹難過自責,還寬慰她不會有事。
“我就不該讓你來……”香茹自責至極。
“陳煜怎麼樣了?”書正倒好,一點兒不擔心自己,想的是陳煜。
“失血過多,昏迷著。”香茹越說越害怕,嘴皮子哆嗦,“不值得為我搭進你去……”
“香茹別哭。”書正拉住香茹的手,緊緊握著,期望自己能讓她鎮定下來,“給瞿海映打個電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他就好了。”
書正緊握了香茹的手很久,香茹的手還一直抖,咬咬唇把後半句話說了出來。
香茹抬頭望著他,依舊哆嗦著問:“他能幫忙麼?”
書正點點頭。
“我會讓他幫忙的。”香茹忽然反過來握住了書正的手。
書正瞧香茹的模樣,知道香茹的想法八成屬於奮不顧身的那一種,微微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香茹走後,書正的心又歸於平靜,淡淡地想了很多。想到最壞的結果,如果陳煜沒了,自己就認罪伏法,但認罪伏法之前還得做一件事情,跟瞿海映斷了,斷得幹幹淨淨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