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穎軒的辦公室氣氛不好,瞿海映跨上樓就覺察到了,加上停車時看見了北郊金都區建設局的車子,瞿海映更加確定。
瞿海映剛進來,王穎軒辦公室裏出來了灰溜溜的金都區建設局黨組副書記吳林家。
“吳書記好。”瞿海映笑眯眯打招呼。
吳林家勉強扯出一個笑,點點頭算是回應,隨後歎氣一聲。
瞿海映看的出吳林家的意思,這聲歎息是給瞿助理聽的。
瞿海映笑著輕聲說:“朱總讓吳書記難辦了?”
吳林家一聽到說朱艾文,一改歎氣的哀怨,說:“瞿助理知道就好。”
“吳書記您先忙,有什麼事兒電話聯係。”瞿海映不打算在這兒把事情拿來說,壓低了聲音跟吳林家講。
吳林家聽了之後點點頭,離開時心裏有了盼頭一般,比剛才不知道輕鬆了多少倍。瞿海映看看腳尖,頓了頓才敲王穎軒的辦公室門。
“聽見是你了,進來吧……”王穎軒可是耳聰目明的很。
瞿海映關上了門,嬉皮笑臉喊了一聲“大大”。
“小吳跟你叫苦了?”王穎軒端起茶杯,輕吹一口。
“沒,就打個招呼。”瞿海映在沙發上坐下,“他都來您這兒叫苦了,就不用跟我說了。”
“他是沒找著你,你去看病醫生怎麼說,活蹦亂跳的,想必沒事兒。”王穎軒看瞿海映龍精虎猛的樣子估計是撒了謊。
“嗬嗬嗬,睡過了,鬧鍾愣是沒聽見,醒了都快十點了……”瞿海映機靈端了王穎軒的茶給他續水,“他要是找著我了,我也沒辦法,還得請示您。”
王穎軒接過茶杯抬眼看瞿海映一眼,“一共十五公裏的路,怎麼就不能給朱艾文了?”
“對嘛,也就才十五公裏,朱總這單生意賺又能賺多少?咱們吳書記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大……”瞿海映氣定神閑說完後一句,王穎軒想起來了。
兩年前吳林家本來是三昧縣的建設局局長,朱艾文承建三昧縣那條三昧水沿河公路,夏季河水暴漲,退水之後整條公路就廢了,工程質量糟糕到扛不住三天雨水泡。吳林家因此引咎辭職,因著是王穎軒的人,明降暗升了一把,到了省城市區繼續老本行。
瞿海映瞧見王穎軒的表情知道這件事情他想起來了,便說:“也怨不得吳書記。那十五公裏和銀陽市相接,金都區和銀陽市搶物流工業港落戶,在咱們這兒,他們兩個一把手爭紅了臉,您樂得不行,還記得麼?這可是兩個地方的麵子問題,不怪吳書記來叫苦。”
“對對對,倒是忘了他們那兩個一把手這茬事兒了。”王穎軒說著笑了起來。
“我覺得呀,咱們朱總踏踏實實把這事兒給吳書記辦好,十五公裏好路換金都區之後的大項目何樂而不為呢?”瞿海映說得輕飄,也就是拉家常的調子。
王穎軒想了想道:“這個事情還真要過問好,不能讓我們自家人裏頭有嫌隙。海映你去辦吧,把他兩個的小疙瘩都解開。”
“知道了,您放心吧……”瞿海映說著站了起來。
“別跑。”王穎軒叫住瞿海映,“我叫你袁阿姨跟你媽媽說了讓你去下麵做一把手的事,她一點兒不鬆口,你是給她打了預防針了?”
“哎喲我的大大,您找誰勸我別找她呀,多少年前就鬧著要我跟她做生意了,你能找上她真是不英明。”瞿海映一臉誇張的笑,“我實話跟您說,她是巴不得我趕緊辭了,給她當賣命不拿錢的二老板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弄了兩個攤子給我添麻煩……”
“打住。”王穎軒抬手,“我跟她說這事,她說你不結婚不處對象。我跟你說這事,你說她給你弄了兩個攤子。你們娘倆都是一個路數——轉移話題。”
“那不然怎麼是娘倆啊……”瞿海映站得筆直,笑看著王穎軒。
王穎軒也看著瞿海映,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說:“我幫你定了西新區,下周新年茶話會,你跟我去,人都在,正好通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