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為強的瞿海映一進家門就開始叫書正去洗澡,威脅他把自己澆暖和點,手臉冰涼煩死個人,不暖和不準他上床。
有些話都到了嘴邊,書正卻沒機會說出來。
“脫啊!”瞿海映一臉凶相扒下書正的外套衣裳,推著人往浴室去。
書正被瞿海映推攘著塞進浴室裏,瞿海映一把拉上門,為自己的一時失言完成了一個粗暴的小結局。
從門玻璃上看的見裏麵粗糙的人影輪廓,瞿海映看著裏麵一動沒動的書正,嘴角一撇笑了起來,真難為他也有反應快的時候嗬嗬嗬……
瞿海映這一時的失言不是意外,心裏想著什麼就是什麼,如果不是故意規避,這話早就應該說出來了。瞿海映喜歡書正好些年了這件事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從書正一臉鬼樣從牆頭跳下來,對自己吃光了零食一點兒沒怒氣;從書正一招一式生澀無比的表演變得如行雲流水賞心悅目;從王小海在台下無比認真地看著書正,把書正看得對王小海有了三分懼意……瞿海映對書正的喜歡正是這樣一點一點累積而來。
要說動了真心的那一回,瞿海映覺得自己是品味卓絕的。
夏天的下午悶熱無比,爺爺覺得不舒服催瞿海映回家給他拿藥,瞿海映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了劇場口停著的120救護車,腳步沒停往劇場裏走,遠遠見著書正背著爺爺一路狂奔而來。
悶頭狂奔的書正哪裏還看的見瞿海映,他又是妝卸了一半,頭頂上書生帽子斜搭著,淡藍褶子撩起來拴在腰間,緊抿嘴微蹙著眉頭,滿眼裏憂心,就這般模樣,錯身而過的瞬間瞿海映的心跳漏了半拍。
醫護人員接手之後,瞿海映趕緊跟著上了救護車。車子啟動的時候看見書正靠在牆邊喘著粗氣,眼望著救護車一直沒有挪開,身前站了好些嘴巴上說著著急話卻是不動手的人。
瞿海映當時想自己果然沒有喜歡錯書正,果然是好得不得了的人。
現在這個好得不得了的人被自己關在浴室裏,幾乎就要覺察到自己的心意了,所有早就被刻意抹殺掉的羞怯重新滋長起來,瞿海映居然有些害怕書正這個慢半拍的悶貨想明白。
不覺抬手摸上那個模糊的人影輪廓,忐忑不安的想起那個永恒的問題——是喜歡還是不喜歡?這一刻瞿海映竟再也不能成竹在胸,心裏亂糟糟到準備乞求個什麼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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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正知道水在嘩嘩地流著,漸漸水氣氤氳起來。可自從瞿海映啪地關上門,書正就動彈不了了。
瞿海映說我們怎麼可能跟他們……,他的話沒有說完,書正知道那句話後麵半句是說我們怎麼可能跟他們一樣。可按照當初說好的,就是一樣。
瞿海映現在說不一樣,是哪兒不一樣?
要讓書正說不一樣,很簡單。書正喜歡瞿海映,雖然偷偷地但是沒有絲毫摻假,雲泥之別的道理書正明白,書正想知道的是對瞿海映來說跟他們有什麼不一樣……
瞿海映那和平時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的態度讓書正心中有了不該有的小希冀。平時瞿海映都是說到自己不得不服,剛才根本就不說直接跳過了話題。這樣的反常態度是不是他在掩飾,掩飾他也有一點點喜歡自己……
想到著這個可能書正驀地緋紅了臉,緊接著就笑了,不用看,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頗有些癡傻的感覺。書正覺得擱在戲裏這就是主人公害了相思,就不知道自己這邊已然糊塗了胸中錦繡,瞿海映那邊可是淚滴兒揾了臉上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