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夜青嵐入,先秋白露團。
——白居易《新裁竹》
宸國,嘉佑四年,舒貴嬪賀氏,生喜脈,帝悅,晉舒妃,特許家人入宮探望。
這一日,賀青嵐早早便起身梳妝打扮,因為她要去宮中恭賀她的姐姐賀白露,也就是新晉的舒妃娘娘。懷了龍種無疑是賀家的一大榮耀,臣子畢竟不宜出入**,因而由賀青嵐代為入宮探望。
由於當今聖上霍嘉佑才登基四年,因而**女眷並不多,賀白露出身宸國四大家的賀家,又賢良淑德,且樣貌出眾,在**還算得寵,因而平日裏也常常準賀青嵐入宮陪陪姐姐,加之賀青嵐也識大體,且與公主嘉安交好,出入皇宮自然是常事。
剛入清流門,馬車便停下了,賀青嵐一想便知道是嘉安公主在候著她。果然,還不待他撩開簾子嘉安公主那張討人喜歡又略帶稚嫩的臉便出現在了她麵前,用她那銀鈴般的嗓音道:“青嵐姐姐。”賀青嵐剛想按規矩給嘉安公主請安,就被公主拉回了座上:“姐姐這種俗禮就省了吧,還是快些去看舒妃吧。”說罷,便要命車夫驅車向玉明殿去。
賀青嵐連忙製止道:“公主,我非宮中人,入宮自然是要先去向皇後娘娘請安的,你忘了麼?”“哎呀!”嘉安公主俏皮地一拍腦袋,“瞧我,這怎麼忘了,還是姐姐細心,不讓就要讓姐姐虛擔罪名了,差點就闖禍了。”賀青嵐隻報以淡然一笑。
很快,馬車就在永壽宮前遠遠停下了,想著還是低調些好,便與公主一同步行。已是夏季,風吹在臉上很是和煦,待得宮人通報後,賀青嵐便恭敬地入內請安。
因著後妃不多,且較為得寵的幾個又不時常來請安,因而永壽宮內隻有稀稀拉拉幾個嬪妃,見到賀青嵐和嘉安公主都安靜了下來。皇後一如既往地端坐在上首,對於皇後,賀青嵐也是熟悉的,每次進宮必先請安,自然見過很多次。皇後並不是很美,卻很有氣質,是那種一下就可以感受到的大家閨秀的氣質,與許多地方出生的嬪妃是不一樣的感覺。皇後出身四大家的魏家,正是魏家扶植了嘉佑,皇後自當今聖上還是太子時便嫁於他,嘉佑即位後便晉封為皇後。盡管這場婚姻中充滿著政治的味道,雖不見得皇上有多麼寵皇後,但是從未傳出過皇上皇後不合的事情,可以說是相敬如賓。
賀青嵐緩步上前,時不時能感受到周圍投來的羨慕又嫉妒的強烈目光。是了,她雖並非後妃,卻是赫赫有名的“宸國第一美人”,盡管能進宮成為妃子的姿色必然不差,可惜在賀青嵐麵前都顯得暗淡無光了,賀青嵐真真可謂是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如斯美貌,也難怪這些妃子們要羨慕嫉妒了。
待得近前,賀青嵐略一屈膝:“臣女賀青嵐參見皇後娘娘。”嘉安公主卻是笑笑道:“皇嫂。”皇後素來與人親厚,一抬手:“免禮。”“謝皇後。”
“今日入宮是來看望舒妃的罷,舒妃真是好福氣,有個才貌雙全的妹妹,如今又懷了龍嗣,本宮定要好好賞她。”皇後對著賀青嵐道。賀青嵐垂首:“是,多謝娘娘謬讚,臣女不敢當,替姐姐謝過娘娘了。”“如此,便去吧,退下罷。”“謝娘娘,臣女告退。”說罷,便於嘉安公主一道告退。
玉明殿離永壽宮並不遠,很快就走到了。賀白露的貼身侍女一看是賀青嵐到了,連忙上前請安,道:“娘娘早就在殿內等著了呢。”
玉明殿內,彌漫著賀白露最喜愛的梔子花香,賀白露則悠閑地坐在榻上做著女紅,今日的她著一身桃紅高腰鴛鴦襦裙,恰好修飾了懷孕的體態,又襯得兩頰紅暈猶存。見著妹妹,忙讓侍女扶著下榻迎了上去:“公主、嵐兒你們可算來了,快來看看我這肚兜繡得如何?”
賀青嵐則是先扶著賀白露坐回榻上:“姐姐,你懷孕了還不好好休息,繡這些做什麼,宮裏的繡娘都是一等一的。”嘉安公主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這極有可能是皇兄的第一個小皇子啊,皇兄可是疼得緊呢,要是累著了,皇兄可是要怪罪的。”
賀白露拍著賀青嵐和公主的手道:“好啦好啦,我初為人母,總是想親手給這孩子做點什麼的,宮裏的繡娘確實手藝好,可惜比不上我的一番心意啊。皇上那裏也天天賞賜安胎藥呢,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嘉安公主也知道姐妹相見必然有好多話要說,便開口道:“哎?白露姐姐,你這兒的小廚房做的水晶糕最是好吃了,可否討點吃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