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師兄(1 / 2)

雲步川與師傅雲素二人回到蓮隱峰時,正是午飯時間,雲婧在身邊給他留了位置,兩人邊吃邊聊,倒也投趣。雲婧說的那些修仙傳說,雲步川自是大有興趣,尤其聽到三百年前那場正邪大戰,更是唏噓感慨,驚歎不已,反過來,他口中的那些市井小事,在雲婧聽來竟也是津津有味。

正說著,突然間遠遠聽到有人高聲呼道:“接天峰黃少祺拜見蓮隱雲師叔,少祺今日特來探訪雲步川雲師弟,未知可否一見?”

聽這聲音,來人似乎還在山門之外,雖說是拜見雲素,想來也隻能是遙拜了。蓮隱峰素來少見外人,故而也就不曾設有守門通傳之人,來人不敢冒然進來,便隻能如這黃少祺這般自報家門了。

“小川,原來你在浮雲山還有熟人啊?”大師姐林秀笑道。

雲步川茫然搖頭,他根本連黃少祺是誰都不知道,談何相熟。

“那他怎說是來訪你?怕不是胡亂尋的借口,醉翁之意不在酒吧?”大師姐嘿嘿一笑,接著道,“咱們蓮隱倒還真有一人與這黃少祺相熟呢。”說完瞟一眼身旁的二師姐胡碧兒,直把她看得耳根發紅,低下頭去。

“林秀不許胡鬧。”雲素瞪一眼正自樂不可支的林秀,算是替胡碧兒解了圍,轉而向雲步川道,“掌門弟子中倒是確有這麼一個人,百年前亦是浮雲城攀山上來的,興許聽說你從浮雲城來,特來找你敘同鄉之情的吧。難得有個如此熱情的同門師兄,你去見見也好。”

“是,師傅。”雲步川恭敬應是,麵上無甚表情,心中倒確是有幾分歡喜,蓮隱峰上盡是美女,但整日泡在其中卻也乏味,師兄這東西,對雲步川來說實在太稀罕了,更何況對方還是他的同鄉。

“他若問起你二師姐來,你可別忘了先訛他幾樣寶物再說啊。掌門弟子,富得流油呢!”雲步川起身走時,大師姐林秀高聲叮囑道。

蓮隱峰上頓時笑成一團,隻是苦了二師姐胡碧兒,俏臉火熱,窘得淚花都快出來了。

......

雲步川快步出得山門,隻見麵前一個高壯青年,身著墨綠色道袍,英武不凡,笑容燦爛,正自抱臂站在一柄紫色飛劍之上。

“你便是雲步川雲師弟?”黃少祺先道。

“是,黃師兄好。”雲步川恭敬執禮道。

“好好好,想不到雲師弟才這般年紀便能上得浮雲西壁,你比我當年強多了。”黃少祺笑容可掬,親切的拍著他肩膀道。

被黃少祺這麼一誇,倒是雲步川自己有些不知如何回應了,心說:我要是說了我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想必又要費力解釋了。當下忙岔開話題,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二師姐還在吃飯。”

“啊?”黃少祺一聽頓時臉色大窘,幾番欲言又止之後,才道,“其實我與你二師姐不甚相熟,不甚相熟。少祺今日便是特地來尋雲師弟玩的,咱們不說其他,不說其他。”

“不說就好,不說就好。”雲步川想猶未想,便道,“大師姐交代,黃師兄若是問起二師姐來,小川每答一題,便需向黃師兄索要一件寶物,小川不敢有違大師姐之命,又羞於向師兄索要寶物,正不知如何是好呢。如今既是師兄與我二師姐不熟,那便最好了。”

“啊......咳咳”,黃少祺幹咳兩聲,戀戀不舍的往蓮隱峰深處又看了幾眼,最後咬牙一拍大腿,道:“蓮隱峰一脈向來足不出戶,想來雲師弟還未見過浮雲山全貌吧?師兄今日便帶你看看去。”說完也不理雲步川是何反應,抱起他往飛劍上一站,真氣催動,浮空而去。

浮雲山景,自山下看便已是秀美之極了,此時從高處望去,更見其不凡,偌大片翠色山峰浮於雲海之中,真如仙境一般。偶爾仙劍低空橫掠,便可見古木參天,飛瀑流泉,珍禽異獸跳躍其間,鳥鳴獸嗚,甚是熱鬧。

雲步川與黃少祺邊看邊聊,說起浮雲城中舊事,雲步川一時興起,便將爺爺曾講過的那兩個傳言說了出來。

不料黃少祺聽完卻是失聲大笑:“雲師弟,你爺爺對你講那故事中的人,應當便是我了!”

雲步川瞠目結舌,呆了半晌之後,終是幽幽歎道:“可惜我不能如師兄一般回去再見親人,給我爺爺送上仙丹,助他老人家長壽了。”

傳說中的人便在眼前,然而少年心中所想的,卻是那說故事的人。

黃少祺見他眼角有淚,身體亦有些發顫,忙雙手扶住他肩膀,溫聲勸道:“生死循環,天之大道,雲師弟不必太過傷懷了,事實上,便是我的爹娘,其實也並未如傳言一般活到那等年紀,二老未及百歲便辭世了。天道之行,縱是我等修煉之人,以千年時光苦修,最終猶是要落入生死循環,幾顆小小丹藥,不過強身健體罷了。人,終究逆不得天。”

“人,終究逆不得天。”雲步川接住黃少祺最後一句感慨,喃喃念了幾遍,至於心中感觸,卻是難以形容。

......

兩人繞著浮雲山一圈兜下來,感情已是親近不少,黃少祺也不知想些什麼,抓耳撓腮半晌,終是解下來腰間懸著的一枚血色玉佩,交在雲步川手上,尷尬道:“雲師弟切勿誤會,那個,師兄並非是要問你二師姐的事,隻是你我既是同鄉,又性情相投,初次見麵,我這個做師兄的總該有點表示才對。這玉佩是我早年從師父那訛來的,也不算什麼貴重寶物,佩在身上可避毒蟲,兼而溫養經脈,對於雲師弟來說,或許還有些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