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上官婉兒回到府邸之時,天色已黑。
皎潔的月光,將樓亭前的古蘭月花照耀的嬌豔欲滴,隱隱的,有淡淡的香氣傳來。
伸了個懶腰,上官婉兒在思考自己接下裏的規劃。
望著屋內那死氣沉沉的書房,婉兒的心間忽覺有股莫名的痛楚。
任你文采如何驚豔絕倫,也難逃那紅塵中的禍覺啊。
要是大學改學化學多好啊,自己現在就不用如此頭痛。還好,黑火藥的配方難不倒她。
想到未來的武皇帝,武則天。她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
那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帝王,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
世人都知武帝篡權,卻又有誰知道武帝為何篡權?
若不是李治難堪大用,國家內憂外患。武帝做一個幕後掌權者,豈不是更好?
手掌天下權,笑看江山卷。醉臥金鑾殿,一歎一息間泯滅世間態。
若沒有武帝兢兢業業的數十年,恐怕,哼,這天下仍是掌控在世家的手中。
遠的不說,除卻李氏高宗一脈,剩下的世家,哪個不是盤兵聚地,飼養府兵?希望有朝一日,再次逐鹿中原。
兵神李靖,位高權重,一家三將。其地位之高,舉國罕有。更別說程咬金薛仁貴等一幹舊臣,他們手中的兵馬加起來更是達三百萬之多。
而且是精銳中的精銳。
倘若世家聯手,恐怕長安隻需一日便可攻下。
等我啊,武帝。今世,你不會再有那般慘淡的結局。
可婉兒卻是忘了自己,現在才有十歲。
就在婉兒愣神的刹那間,熄了燈,婉兒的父親上官凰從廂房走出。
不時的,可以聞見從他衣服上散發出的書香味。
聰明如婉兒,早在那香氣撲鼻而來的時候,便知自家的老父到了。
瞧見老爺子緊皺的眉頭,婉兒的心底就大呼不妙。
果然,上官凰先是微微咳嗽了一聲,而後道,婉兒,你也老大不小了。過幾日,你大哥上官景粱便會回來。到時候,讓你大哥為你選個夫婿如何?
阿嚏。
某處軍營內,正同自家上司交接任務的上官景粱此刻心底不禁猜想。
是哪個老壽星,不想活了,又在陷害老子?哼,等我回到江南,立馬轉到江南兵部。這地方,以後徹底跟老子無緣了。
可惜,他的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良久,在上官景粱的背後傳來一句微微的歎息聲。
此次回江南,你就不用回來了。
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上官景粱在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後,正準備給自己的老大來個360度的大擁抱之時,卻被接下來的另一句話雷倒了。
事情完結後,直接前往神兵營報道。此次你們作為先行軍,主要負責征戰西域的先頭工作。
啥,我沒聽錯吧。老大,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呢?
好歹我上官景粱也陪你打了大大小小的不下百八十仗了吧?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說不要就不要我了呢?
看著他那緊抓統帥甲胄,一臉不舍得樣子,站在帳外的一眾府兵皆是開懷大笑。
放開。統帥淡淡的道。
不放。上官景粱死氣白咧的緊緊抓緊統帥的披風大聲說道。
上官景粱?
在。
老子問你,這前前後後總共百八十仗,有哪次你是正經打完的?雖說你是個管後勤的小將,可是你說說。
你小子,哪次不是拉著你那百八十號人衝在隊伍的最後麵。別笑,打仗沒見你們多積極。可一到補兵隊來時,你們總是衝在人家前麵。
說好了是給剩最後一口氣的敵人補一刀吧,可你們那純碎就是打劫,赤裸裸的打劫啊。
別管是死屍的衣服褲子啥的,統統被你們扒光。往後一看,那就是幹幹淨淨的一片白花花的滾刀肉啊。
你說,我王氏軍旗到現在第幾次了?第幾次被人抹黑了?老子現在都不想說你了,要不是你小子孝順,把那些錢五五分成。一部分給了那些受傷的士兵,老子早就把你調到敢死營了。
行了,別這樣看我。你是回家呢還是繼續留下來給老子當苦力?
良久,上官景粱才哭道,果然讓老爺子說對了,不做死就不會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