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夜,陰冷的風,殘忍而絕情的男人,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她狠狠地咬著唇,任由血腥般的疼痛侵蝕她的五髒六腑,淚眼凝視麵前的男人:“為什麼?”
“簽了它,我們,結束!”
“我要知道,為什麼?”她重複著這三個字。
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臉,看不到他的眼睛,他負手而立,給她一個冷漠絕情的背影:“為什麼?我不要你了,你要的是這個答案嗎?”
“好……好……”
她點頭,笑得淒然,笑得幹澀,手覆上腹部,仿佛還能感覺到胎動,可是,還來不及告訴他這個消息,他便甩給她冰冷的五個字:離婚協議書。
然後,再沒有隻字片語,他甩門而去。
尖銳刺耳的關門聲,一下子震碎了她的心。
她從睡夢中驚醒,驚坐而起,六年了,怎麼還是忘不了?怎麼還是會夢到他?靜寂的夜,被憂鬱滲透,漸漸變得透明,雪白無暇的輕紗窗簾隨風飄揚,如雲煙縹緲般的存在,在充斥著淡淡體香的空氣中,飛舞,淩亂。
她有片刻的迷茫,這是哪裏?
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燈,陌生的牆壁,陌生的床……一切都是陌生的。
她在瞬間清醒,第一時間去檢查自己的身體,發現涼被下的身體竟然未著寸縷,雪白的肌/膚上,遍布吻痕……天哪!這是怎麼回事?昨晚上又發生了什麼事?
頭痛欲裂,根本想不起來。
曖昧的空氣,仿佛是曾經那一雙冰涼而溫柔的雙手,輕輕地觸碰著她的身體,她累極了,軟弱無力的嬌軀淪陷在這如夢似幻的縹緲中,禁不住的顫抖,沈雪融,事到如今,你怎麼還可以想他?不要想,不要想,她拚命的命令自己,拚命的讓自己清醒過來,用涼被裹緊了自己的身體,然後,去找自己的衣服。
浴室裏傳來嘩啦啦的水聲,她找不到衣服,隻好裹著被子下床,朝浴室門口走去,下意識的喊淩寒的名字:“是你嗎淩寒?”
雖然她相信,不應該是淩寒,淩寒從來不會對她有不軌行為,可是她的異性朋友中,除了淩寒還有誰呢?
在她連喊了好幾聲以後,那水聲戛然而止,緊接著,浴室門豁然被打開,一個英挺高大,風度翩翩的男人從裏麵走出來,她一眼便對上了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
“楚雲深?”
她失聲驚喊,怎麼是他?
這個消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逼著她簽下離婚協議書的男人,他……
她頓時感覺天旋地轉,腦海中一片空白,忘記了反應,忘記了動作,裹著她的涼被也輕而易舉的順著她的身體滑落,凹/凸有致的玲瓏身段立刻曝露在曙光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