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問(1 / 2)

十五年後,隆雲穀中一個被稱為邵林溪的地方。據說這條小溪乃是當年劍宗宗主率眾弟子,曆時一個月,方才修成的,至於其中的原因,好象是因為劍宗原本所依靠的唯一的一條水源被一場天災給毀壞了。而今的邵林溪,溪水源頭取自隆雲穀萬化山千年冰川之上,同時也是這一代劍宗弟子做取水功課的任務執行地方。這一日下午,溪邊,豔陽高照之下,一個看上去約莫十三四歲的少年,身高大概有五尺左右,正赤裸著上身,一邊肩膀一個擔子,挑著四個不小的水桶,裏麵裝滿著剛剛從邵林溪裏麵打的水,看上去起碼也有千斤之重,竟然被少年穩穩地挑了起來,少年沉吸了一口氣之後,就衝著一條較為平緩的小路,向山上走去。少年剛走到山腰的一半的時候,不覺體力有些透支,遂輕輕地放了兩個擔子,休息了片刻。微風拂過,吹動少年兩邊長發,陽光透過山間樹林,斜射出少年那長長的影子。少年覺得有些酷熱難受,便找了一處陰涼之處,歇息去了。倚在一個坐落於大樹之下的土坯之上,少年不自主的望向了遠方,但見遠方白雲浮動,太陽光刺眼難奈。忽然,少年坐了起來,眼睛緊緊地盯著那豔陽之處,好似一瞬間已經不在乎那刺痛了一般。少年不由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隻見一個遠處豔陽之處,忽然顯現出了一個黑白色人影,腳踏一把綠色仙劍,待其飛近了之後,才發現其竟然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男子,相貌極其俊秀不說,且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感覺。男子似乎也早注意到了少年,衝著少年飛了過來。少年連忙向前走去,卻不待少年說話,對麵響起了一陣聲音。“二弟!”男子慢慢的落在了地上。少年聽了也是非常的激動,加快了腳步,一把抱住了男子,高興道,“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沒想到大哥此番出去曆練後,竟然一舉突破到了固元中期,能夠禦劍飛行了,這樣我們劍宗又多了一份強大戰力,我們還是快些回山吧,想必爹知道會很高興的!”男子聽言,恩了一聲“好吧,大哥,那我們走。”少年說道。男子聽狀,本來欲與少年多說兩句,但轉念一想,自己此番回山,其實還有任務要身,本該回去先見過父親。說著,正欲答應少年招呼其一起走,豈料少年竟然轉身向後走去而後分別一邊肩膀一個擔子挑起了四個水桶。男子好象也想起了某些往事,隻是搖頭道,“二弟,劍宗規定,入門弟子得每日挑兩桶水,挑三年,怎麼你從七歲開始就挑一桶水,這一挑就挑五年,而且還負荷完成,父親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不過今日,今日竟然大哥回來,就讓我禦器帶你回去吧。”末了,眼中盡是一種寵溺之情。少年聽了男子這番話後,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股暖流,隻是少年自小性子就堅毅異常,硬是回絕了大哥的幫助,又再次挑著水向著山上走去了。男子見此,臉上不由地浮現出一種欣慰的表情,自己的弟弟今天的這番表現,不僅沒有同齡人的那種驕奢,相反卻有了自己當年也沒有的過人毅力,要知道自己像弟弟那般大小的時候,也不過挑了兩桶水罷了。想到這裏,男子也不知道是應該替父親高興,還是為父親感到心痛。在長歎了一口氣之後,男子便化作一道綠色光芒,向著雲崖山峰上飛去。下方的少年,眼見大哥飛走之後,雙手緊緊握住了肩上的擔子,深吸了一口氣,其腳速竟然不知何時加快了些許,於是在這山腰之上,可以看見一個不大的少年,身負著承重的擔子,卻如尋常人攀走一般,向著山上走去。大約一頓飯的時間後,少年方才氣喘籲籲地走上了一個偌大的平地,在這快平地邊緣,聳立著五座高大的廟宇宗殿,而位於正中的一坐宗殿,其門上赫然用劍刻出了兩個大字——劍宗,其字跡書寫,渾厚有力,筆鋒遒勁剛硬,尤其是兩個字收尾之處,殺氣外露,給人一種極大的壓迫感,很明顯刻這兩字的人,當初一定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少年眼見宗門漸近,便稍微放慢了腳步,當其走到宗門的時候,一個掃地的道士忽然看見了少年,衝起微笑道,“早上好啊,天問師弟,沒想到師弟這麼早就起來做早課拉,這還真的讓做師兄的慚愧啊。”少年見道士這般有禮,像是早已習慣了一般,淡笑的回答道,“七師兄這般說話可是笑話師弟了,師兄八年前就已經是固元初期了,身為修士的你,怎麼能和我一個不入流的小子這樣說呢,這可不是讓我大大地被笑話了啊?”那被叫做天問的少年,此刻已經早已沒有了與大哥一起的嚴肅了,相反卻帶有一種機靈滑頭的感覺。道士也不爭辯,搖了搖頭,揮動著掃把,邊掃邊說,“天問師弟,剛才大師兄禦,禦器而回,看他神色有些著急,迫切想要跟掌教師尊彙報,怕是有什麼事情吧,怎麼,師弟不想去看看嗎?”天問聽了之後,點了點頭,沉思了片刻之後,又對著那掃地道士,笑了笑,道,“那七師兄,我先去把水倒進缸裏拉,等得空我們一起去見爹和大哥吧。”說罷,天問便又挑著那水桶,向著宗內走去。道士呆呆地站在原地,笑嗬嗬的看著自己的師弟走遠了,半晌後才悠悠道,“師弟的勤奮程度,當真不同於我等啊...”可轉念一想後,又將手中掃帚拿起,開始掃地了。天問挑著水,走了過大門,練武場和聚氣室,最終來到了一個放有幾處大缸的地方,敏捷地將桶中水往缸裏麵倒,不多時,水便倒完了。再將水桶放回該放的位置之後,天問拍了拍褲子上的塵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準備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去見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同一時刻的劍宗議事大殿內,一個中年男人正正襟危坐的坐在一張褐色椅子上,專心地聽跟天問的大哥說著什麼事情,從中年男人那滄桑的臉龐,卻可以分明看出他正是當代劍宗掌教天青子!聽完了場中男子的說話之後,天青子先是將目光看向了場中其餘幾位長老,在看到長老們的示意之後,天青子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件事大致的情況為父同幾位長老已經明白,天煥,此番你這般做,實在是明智之舉,看來你真的是比為父想的做的好的很多啊。”其餘長老也是覺得天煥處事不錯,再加上之前他禦劍回宗,以二十歲的年齡竟然就能夠禦物,想是將來前途無可限量啊,既然這般想了,自然就有長老開始稱讚天問了。隻見坐在靠近門口處一位六旬老者,麵帶笑容地說,“沒錯,天煥小小年紀就已經能夠有今天這樣的表現,想來以後的前途,無可限量啊。”“對啊”“就是”...站在大殿中央的天煥,聽得父親與諸位長老的誇獎,心中高興自是不說了,所以隨即答道,“諸位長老這般說話,真是折殺天煥了,天煥能有今天的成就全有得爹爹和長老們的栽培...”聽了天煥這樣說話,諸位長老不覺得感到有一絲舒服,當下又仔細地打量了天煥幾眼,愈看愈覺得天煥順眼。天青子也是看了看自己的兒子,正欲張嘴說些什麼,卻又停了下來,靜靜地看向了大殿外。別的長老見掌門看向了大殿外,也紛紛向了大殿外看去。就在這個時候,大殿外走進來了一個少年,但見其衣服幹淨,發髻紮的規矩,雖然是同一個人,但與先前相比卻明顯顯得清秀無比,這個人不是天問又是何人!本來天問是打算去找七師兄一同來的,隻是七師兄說什麼也不肯來,沒辦法,天問也隻好自己來了。這不,剛一進大殿,就看見了大哥正在和父親以及諸位長老討論事情。“父親,大哥,說什麼啊,怎麼不等等我啊。”天問邊說著邊向著大殿內徑自走去。可是也是因為這樣的表現,卻讓剛剛覺得天煥懂事的長老們感到不爽,尤其那位坐在門口的老者,立刻就將臉給黑了下來,甚至差點哼了出聲。對於這些,一個不過十二歲大小的孩童,自然不會太在意了。不過天青子畢竟是活了五十年的人,當即喝道,“混帳!沒看見為父和眾長老正在和你大哥談要緊事情嗎?你怎麼能說進來就進來,一點規矩就不講,快點向諸位長老認錯!”天問聽見平時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這時確這樣衝自己說話,心中不由地升起了一陣傷心,可是他根本也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畢竟他還是太小了。在短暫的遲疑之後,天問又將目光移向了大哥。天煥本就從弟弟一進來時就開始看著弟弟了,但當聽到父親這般嗬斥之後,天煥立刻就知道了弟弟這下慘了。畢竟天煥也不是當年的黃毛小子,他知道自己弟弟這樣的做法,無疑是對長老們的大不敬,所以雖然也想幫弟弟開脫,但看見有些長老們那黑著臉,又不自主地將那半張開的嘴巴給硬是閉了起來。隻是當他看見弟弟那無助的表情之後,心中又一陣疼痛,可在絕對的規矩之前,也隻好將雙眼給閉了起來。場中,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一會兒看著父親,一會兒看向大哥,可當麵對一個是平日裏對自己百般疼愛的父親的嗬斥,一個是自己喜愛無比的大哥的漠視,周圍諸位長老都黑著臉看著自己,一股冰涼的感覺從體內緩緩地升起。隻是因為他性子自小就堅毅,倔強,在再次看了看父親後,小聲的問道,“爹,孩兒不知犯了什麼錯,竟然惹得爹爹如此不高興?還有為何,為何孩兒要向師伯們認錯,孩兒不知,請爹替孩兒解決困惑。”天青子聽到這裏,下意識的看了看在座的諸位長老,但見其無一不是黑著臉,當下也隻有皺了皺眉頭,隨後發出了一陣微不可聞的歎息聲。下一刻,天青子揚起了右手,向著天問一揮,隻見天問臉上,立刻出現一個深紅的掌印。天問隻感覺一股火辣辣的疼痛從臉上不斷傳來,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已經不重要了,隻有那陣痛,傳達至心的蝕心之痛!天問咬著牙齒,將頭慢慢的低了下去,身體中那陣冰涼的感覺不覺得大了起來,身子不自覺的顫栗了起來。遠離劍宗議事大殿的一座最為偏僻的低矮宮殿中,擺放在之中的一把木質長劍,忽然不自主地散發出了一股驚人靈壓,而此刻位於議事大殿的天問,也不什麼時候,竟然變得有幾絲暴戾之氣。坐在椅子上的天青子,見自己的兒子沒有什麼動作,正欲發怒,但仔細一看天問,馬上一改常色,大急地對著天煥叫道,“快,快去寶靈堂,取太一神劍,壓製住煞器!”邊說著,自己已經化作一道藍光,遁到了天問跟前,用右手按住了天問右肩,向其輸入柔和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