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總帶給她一種熟悉感,花朵的香氣更是讓她有歸屬感。阿善雖然很少走出滎山的範圍,但博覽群書世上的花朵多少她倒也識得,可這花……
阿善抬頭望著點點的星空,花朵的香氣就這樣飄散在她的周圍。
聞著清雅的花香卻總感到有種晦澀的情緒堵在心頭,不是為血魔,不是為天下蒼生,而是為自己。
這……阿善有些訝異,不懂這種心情。她信奉師傅教導,一直以天生蒼生為重,所做的事也是為天下人著想,從未考慮過自己。
而這花香卻使得她第一次麵對了自己,她如何也拋不開那心底最深處的晦澀。
為何?為何?為何?真的不懂,聞著這陣香氣,阿善頭一回有了自己的心情起伏,那一份為自己的心情。
不可!阿善意識到自己正陷入七情六欲的漩渦,趕緊抑止住。她是修行之人,不可亂了心境。
阿善平靜了一會兒,梳理好自己的心情收好紅豔的花朵準備下城樓。不知為什麼,這朵花會讓她動念想,本不該留下它,可她卻不舍遺棄,想留下那種熟悉的感覺。
阿善剛準備轉身就覺肩上一震,她自知被人點了穴位,但她沒有驚慌,從容地問道:“何事?”
“你應該先問我是誰。”阿善的身後響起了一個冰冷的男聲“那花不值得你為它傷神。”
又是肯定的語氣,在他麵前仿佛就不允許人有思想,隻要照他吩咐就好,這男子的言語之中總透露出一種王者的霸氣。
“你的傷好了?”阿善淡定地問。
“哼,果然不出所料。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出現,你定能猜出我的身份。現在這樣封住你的血道,倒顯得我多此一舉了。”
男子的聲音依舊冰冷,嘴上雖說著封住阿善血道是多此一舉,但也並未解開。
輕笑著靠近阿然後順起阿善的一縷秀發輕嗅著說:“從未見過人辨別身份不看麵貌,而是靠氣息來識別。”
從救下阿善的那一刻起男子就在想,這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自己從來都是孤身隻影,可是救下阿善,如今在世上有了份羈絆。是好還是壞?
如果是曾經,自己會下意識性地排斥,當那份羈絆還未成形之前就會將它扼殺。
可是,如今自己默許了阿善對自己的影響。是自己的心寂寞太久需要這樣一份念想嗎?
在這樣矛盾的糾結中,不知何時那個淡淡的女子已經走進了自己的心底。
在自己還未弄清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見好落入血魔手中已不忍心她受到傷害,救下了她,成全了自己的一份念想。
熟悉的氣息使男子滿足地舒了一口氣,不會錯,就是這種溫暖的氣息,這個為自己帶來溫暖的女子。
在最初的遇見就注定了兩人之間的牽絆,如果是注定,我又不想失去,那麼就讓我來保護你吧。
“麵相易變,氣息難隱。你身上的氣息我記得,想來也是你從血魔手中救下我。”阿善看著遠方天空輕輕地陳述道。
“果然心思細膩。”男人毫不吝惜地稱讚“當初你救我一命,如今我還你一命,現在我倆互不相欠了。”
“那葫蘆也是你拾了去?”
“不是。”男人答得幹脆利落。
阿善聽後沒有說話,她早料到葫蘆並非他所帶走,而今下落不明,怕是難以尋回,怪自己無能。
“你相信?”男人輕笑著問。
“我信。”
“聽你如此說我心裏很是舒暢,我知道你這幾在都在尋我。但我隻能告訴你:葫蘆非我拿,也未曾見著。想是我帶走你後有人拾了去,但拾去那人定會送來還你,你大可放心不會有人借此作惡。”
男人靠在阿善耳這說得小聲,他覺察到此時暗處有兩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
不,或許更準確的說,是在注視著阿善。
“你知道是誰拾去?”
“不知道,不過卻敢斷定,葫蘆遲早會送回來的。好了,既然話已帶到,我就先走了,你師傅快來了。”男人看著遠方天空中的黑影輕輕說道。
阿善肩上又是一震便恢複了行動能力,但城樓上已沒了男人的影子。阿善看向遠方,是師傅來了。
“記住,我叫月淨。”男人去而複返,在阿善額上輕輕落下一吻便再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