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言不是睡著了,而是累暈了。好幾天滴水未進,本來就疲勞過度的身體硬襯到一個舒適的程度就暈厥了。再次醒過來是幾天之後,她睜開眼睛望著屋內熟悉的擺設,按著眉心,竟想不起來今夕是何夕。
“小姐,你終於醒了!”鳳蕭端著金盆走進屋子,看到絲言醒來立即變得欣喜。
絲言揉捏著眉心,“我這是睡了多久啊?”她還記得她和聶亦掉進了一個坑裏,之後就......
“小姐,您可算醒來了,您這一睡就是七天七夜呢,卓前輩說,您再不醒來,他就要在您耳邊放個大喇叭了。”鳳蕭語氣帶著調侃。
絲言勾了勾唇角,突然想起聶亦,臉上一紅,想問又不敢問他的去向。
“我這衣服換了,是你...”絲言突然大驚,若是鳳蕭換得衣裳,那她身上的痕跡不就暴露了麼?
鳳蕭尷尬一笑,輕聲說“小姐,我都看到了。”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別告訴別人!”絲言很快冷靜下來,她強調一句“誰也不要說!”
“事關小姐的聲譽,鳳蕭斷然不會多嘴,可是小姐,你準備怎麼辦?”畢竟都是古代女子,鳳蕭難免擔憂,失!身就等於毀了女人的一輩子。
絲言把這些看淡了很多,她這小半生都在複仇之中,情情愛愛本就不過浮雲,這身體都不是自己,還在意個什麼。
“沒什麼大不了的,太子呢?”想通了之後,絲言就坦然了,她和太子不過鴛鴦一夜,對方都不知道,她還惦記個什麼。
“太子...”鳳蕭感覺小姐和太子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關係,“太子把你送回來後就上雪山了。”
“雪上?”絲言大驚,她一直沒有忘記過為柳夢柔上雪山,隻是一些事情耽擱了,現在太子怎麼會上雪山。
“他和誰?”太子是斷然不可能一個人上雪山的,且不說那裏天寒地凍的,那雪山多麼奇峻峰險,任誰都不敢輕易試探。
鳳蕭深吸一口氣,咬咬牙道“他一個人去的。”
“什麼?”絲言掀被而起!
“小姐,你去哪裏?”鳳蕭抓住起身的絲言。
絲言腿一軟,險些摔倒,“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冒險,這本該是我的事。”
“小姐,你身體還沒好。”鳳蕭很少見絲言這麼衝動,她七天七夜滴水未進,加上本身的虛弱,身體本是極差的。
絲言似乎被鳳蕭這句話戳中了,對啊,她的身體還沒好,她武功廢了,她去了非但不能協助他,還會拖後腿。
絲言平靜下來,淡淡說“扶我去床上吧。”
鳳蕭乖乖聽從,她看著強自鎮定的小姐,似乎覺得她哪裏有些不一樣。
絲言先是躺下,平靜了一下心緒,後猛然起身,交代鳳蕭“鳳蕭,去給我從一桌子飯菜過來,地上跑的天上飛的凡是有營養的都給我上來,我餓了。”
鳳蕭弱弱的看了一眼絲言,小聲道“小姐,你現在隻能吃點清淡的,不然胃會疼的。”
絲言招招手,不在意道“好了好了,就清淡的。”
絲言這幾天重點任務就是養好身體,養精蓄銳,然後繼續戰鬥。
不東閣一如既往的時而熱鬧時而蕭索,卓不化和丁鶴兩個每天依然吵吵鬧鬧,好像太子從來沒有出現過,蕭遠也就此消失了。
絲言並沒有開口問過,這個宅子看似依舊,但總有點什麼不一樣,隻是大家心照不宣的沒有提起過。
夜色撩人,樹影扶疏,絲言走進丁鶴的房間,丁鶴正在暗黃的燈光下緊蹙眉頭,手持著一卷竹卷。
絲言無聲無息的進門,靜靜的看著伏案品讀的老人。
丁鶴擼了擼胡須,頭也不回的道“怎麼?不淡定了?”還以為她會一醒來就會找他的,沒想到一連那麼多天都沒見到她的人影,丁鶴也就那麼晾著她。
“丁爺爺,我隻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雪山不是一般的地方,絲言終歸是放不下心的。
“他現在很強大,你無需擔憂他,管好你自己就好。”丁鶴抬頭看著絲言,憂心忡忡,“你自己招惹的禍端總要自己收場的,別忘了,你有更重要的任務去完成。”
“是,始終不敢忘使命和責任。”絲言低斂著眉眼。
夏家、胡景行、宋桓、大皇子、婁傲天,再算上皇後,每一個都不簡單,對付他們其中每一個都頗費心神。
“你現在沒有武功護身,記得要處處小心提防,不要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不到萬不得己記得別給我發信號。”丁鶴的每一句交代都不客氣,但最後一句話無疑是給絲言一掌護身符。
“絲言在此謝過丁爺爺。”絲言傾身行禮。
絲言和丁鶴簡短對話後就退出他的房間,絲言剛為他關好房門,整個房間瞬間黑了。
“鳳蕭,收拾行禮,我們回伊人閣!”
一個人失去了武力,能靠的隻有自己的美貌。伊人閣才是她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