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日已漸晚,望著乾山四處烽煙,夜色就要降下,似乎從天上馬上就要伸下一隻黑色巨掌,漸要將整座乾山,罩在掌下,而所有乾山正氣宗門中人,似乎都難以逃脫掉黑色巨掌之威,眼看著就要滅絕殆盡了,不知有沒有人能夠從巨掌威脅中,將他們救下來,天上雲霧頗多,隻見寥寥幾顆星辰一閃一爍,似乎連群星也不忍見正氣宗滿門被人趕盡殺絕。
景嶽與程不缺二人知道不能耽擱,給何衝墓穴行了一禮,便再向鐵骨峰飛去。
鐵骨峰羊須為人雖然尖刻好妒,但他本人修為既高,又律徒極嚴、治下有方,所以一直以來鐵骨峰一脈,雖然並沒有出現如曲冠軍這樣的鶴立雞群樣的人物,但卻是正氣宗各峰支脈中,綜合實力最強者,一班內門弟子個個都是實力不俗,在每次升龍大會上,在前六十四強,往往要占據半壁江山,這也是羊須一向頗為自傲的資本之一。
而鐵骨峰的管理在諸峰各脈中,也是公認最為嚴密的,羊須嚐與妻子林丹羽說過,若老師丹華祖師有朝飛升,無論誰來治理正氣宗,但必是一盤散沙,正氣宗恐會日漸落沒,其言下之意無外乎是說,不講修為隻論管治而言,一眾師兄弟中,舍他羊須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雖然這中間有羊須自傲成分,但若說到與正氣宗其他諸峰支脈比較而言,鐵骨峰的森嚴,確實是大大不同。
景嶽和程不缺此時頗擔心羊祜的安危,但心裏想著鐵骨峰畢竟與諸峰不同,或者會有驚喜,待飛到鐵峰峰時,果然發現這裏與清涼峰、至陽峰和履霜峰都不一樣。
鐵骨峰山勢險峻,其形狀如一根肱骨衝天而生,峰巔處是一片鐵骨精舍,山峰每段都設有關哨,由內門弟子駐守,峰腳下是由丹華祖師依著鐵骨峰上流下的一條泉水,親賜擺下的一座波光陣,用來迷惑抵擋外敵所用,若說到整個乾山的防衛,就算是乾山主峰也沒有這裏嚴密。
景嶽與程不缺落下雲頭,隻見山腳下的波光陣已被攻破,壓陣所用的幾道符錄,東一張西一塊,泉水滲出血色,也不知是鐵骨峰門人所流,還是敵人流的,有二三十具屍體倒在山腳以下,耳中能聽到鐵骨峰上有呼嚎拚鬥的聲音,甚至能看到真氣光芒時時衝天而起,知道現在峰上必有一場大戰。
鐵骨峰上似乎有像樣的拚殺,二人心頭一喜,沿山路疾飛向上,景嶽這回再沒留手,往上殺時,遇有敵人,都一律出手格殺了,他並沒出神識殺人的秘法,而是將押山石和景天印兩件專擅殺敵的法寶,放在手上,隨時祭起,一路殺到峰頂,已有一二十個敵手死在他法寶之下,其中還頗有幾個修為在胎動期以上的高手,但都連吭一聲的機會都沒有,被死在他手,程不缺在旁看著,也來不及幫忙,看著景嶽殺敵,揮灑自如,輕描淡寫,一如談笑般輕鬆,早前景嶽贏得升龍大會時,他本已對景嶽頗為服氣,如今看來幾乎就要生出崇拜之心了。
景嶽沒功夫去考慮旁邊程不缺的心情,他一邊向鐵骨峰上殺,一邊觀察沿途遇上的敵人,發現雖然也有些超過胎動期的所謂高手,但憑心而論,以這些敵人的修為實力而論,若說他們能夠攻上鐵骨峰,他還真的難以相信,正因為這樣,他一路上才更加小心,擔心有什麼自己漏過的敵手,其中埋著什麼陰謀和陷阱,誰知道直至他們二人殺到峰頂時,仍沒有碰到更高境界的對手,這也著實讓景嶽覺得頗為不可思議,總想著這裏有什麼詭異之處。
上到峰頂時,就已見到一片鐵骨精舍,其中遠遠看去,就挺拔在其中的較高的精舍,就是羊須和林丹羽雙修的須羽精舍,而其他精舍則是一眾鐵骨峰內門弟子修行之用,看著精舍的構造並沒什麼特異之處,但景嶽是何等眼光,仔細看時,已發現這鐵骨精舍乃是依據著兩儀四相的法則,擺成陣型,心裏不禁對羊須多了一分敬意,原來自己頗看不上此人,如今看來,羊須還真得有許多過人之處,非一般人所及,不說別人,單說比起自己就高明得多,自己離景山走得匆忙,居然連個守護山門的法陣,都不曾布下,要是有什麼人來侵擾,也不知一輝能不能抵擋得住。
所謂鐵骨精舍,顧名思義,其精舍的房梁等主要結構均以鐵骨製成,離遠看更顯得威武肅穆。
而就在此刻,卻發現數不清有多少人就圍在鐵骨精舍四周,不停的發起攻擊,這些人的出手可與景嶽這一天來看到的都不同,眼看著參與圍攻者至少不下兩百多人,而幾乎每個人的修為實力都要較他在至陽峰見到的敵人高出許多,至少都在胎動期以上,其中元嬰期的高手居然不下二三十位之多,景嶽暗驚,心說放眼整個正氣宗門,修為境界達到元嬰期或其以上的內門弟子,算上自己也絕不會超過十人,如今圍攻鐵骨精舍眾人中,居然光是元嬰期高手就有二三十位,難怪鐵骨峰不得不退守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