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刹那,景嶽早就感應到曲冠軍的變化,知道曲冠軍是發了狠,要一舉將自己擊敗乃至擊殺,他早已察覺出曲冠軍修為境界還在自己之上,居然已經成功突破至還神之期,而且真氣之雄渾純正,更如大江大海一般,若換做一般的元嬰期修道者與其交戰,根本頂不住他的攻勢,立時就會被卷入他刮起的旋風之中,屍骨無存。
虧得景嶽並非是一般的修道人,他天生九竅之身,無論在引導先天真氣的階段,還是到如今元嬰期境界,其真氣的積蓄都要超出常人不下百倍千倍,甚至更多,以至於可以視同樣境界修道人如無物,可以不利用任何法寶,超越修為境界的限製,這也實在是他的天賦所在,尋常的天才也是萬萬不能的。
曲冠軍也是頗有疑惑之意,他探查景嶽引動與自己相抗的真氣之漩,其實質雖然品質極高,但仍然隻是元嬰境界的初始之力,可見景嶽的修行境界還僅是元嬰期,按照修真界的說法,還神期高手滅殺一個元嬰期的修士,幾乎和捏死個螞蟻也沒啥區別,可想不到的是,景嶽雖然僅是個元嬰境界的修道者,但其初始之雄渾厚重,居然不在自己還神期真氣之下,與自己正麵相抗足足一個時辰,不見敗象,這世上哪有元嬰期修士可以憑實力修為與還神期修士抗衡的事,這豈非逆天之舉嗎?又驚又怒,逐漸將力道加得更大。
此時景嶽已將最大的潛力發揮出來,再無餘力,眼見著曲冠軍居然仍然可以在這基礎上,再行增加力道,知道境界不同,畢竟還是有很大差距,再這樣正麵抗衡下去,自己幾乎必敗無疑,必須想出辦法來。
景嶽靈台清明,黃庭宮竅中的怒火聖嬰,也感覺到此時景嶽與曲冠軍的激戰,似乎知道危險近在眼前,他也睜開了雙目,聖嬰雙目如電,通透諸身百穴,雙手上下交征,上指泥丸,下指湧泉,聖嬰散發出的初始之力,再複洶湧而出,帶動旋風與曲冠軍相抗。
曲冠軍見對手在自己加大力道之時,仍有餘力反擊,心裏著惱,忽然在旋風之中雙臂舞動起來,舞姿古樸,形似巫蠱之術,景嶽看出這是正氣三篇正氣篇中的法門,有一個說法叫做正氣七殺,乃是輔以正氣篇修行的必殺法門,依著天上北鬥星位演化而成,乃是正氣三篇中最厲害的殺人法門之一。
景嶽自己並沒有修行到這一階段,但卻知道這殺人法門的厲害,一旦被這正氣七殺給罩定,引動北鬥星辰之力,會將自己全身血肉都祭獻給星辰作為祭品,到時自己隻好去做隻鬼仙了,知道曲冠軍是動了真怒,對自己沒半分半毫的留情。
曲景二人這一場大戰,直攪得中央台四周空氣都隨著旋轉,形成了兩大氣漩,似乎整個天地也被一分為二,要在這一旋要決出個勝負來,看得眾人都不敢眨眼,怕自己一眨眼間就錯過了什麼精彩場麵。
隨著旋風,曲冠軍正氣七殺第一殺瑤光殺已撞在景嶽發出旋風上,被旋風旋轉之力擦得飛逝了,第二殺玉衡殺、第三殺開陽殺、第四殺天權殺接踵而至,最初還都被景嶽旋風給撞飛了,到了天權殺時,旋風居然稍有遲滯之勢,這一遲滯隻是一瞬,但第五殺天機殺已經穿入旋風中,逆著風轉方向,破開風勢向著景嶽殺來。
黃庭宮竅內的聖嬰似乎感覺到了正氣七殺的威脅,張口吐納,生出氤氳之氣,好像要保護自身不受傷害,眼看著天機殺之後天璿殺也隨著殺來,將開景嶽的初始之力,其殺氣已漸到身周,景嶽感到了性命攸關,也是大吼一聲,忽然淩空而起,盤膝懸在空中,並未回擊防禦,反而合上了雙目。
曲冠軍看了,心裏暗笑:“莫非是要等死嗎?”
他哪裏知道,景嶽之前想到了一點,就是希望能在與曲冠軍鬥法中,要在絕境之下好體悟道法奧妙,叫自己沒有退路下,明悟修行的精微細致之處,這也正是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道理。
如此一來,雖然外麵是殺招罩身,景嶽反而自此漸漸入於大定狀態,神視內審之下,見天頂日月經行不動,天機震顫,周身氣息似乎感應著殺氣滾滾向下複向上,忽聞黃庭宮竅中有雷鳴之聲,宮竅中有似裂帛,初始之力上衝,周流六虛,直上泥丸,霎時化為玉液,送入中宮,往複如是七回,無窮無盡,凝神入定,守中抱元,眼見玉液自上向下,漸入黃庭宮竅,如湯如藥,聖嬰浸泡在其中,臉上現出歡娛之情,吐納大盛,發出初始之力並未濟於旋風,而是在他體內行開周天度數,景嶽如見黃庭宮竅生出幻象,日月經天升落,收盡真陽,納盡九陰,陰陽之補回固聖嬰,周天演化,再複滋養黃庭宮竅中聖嬰。
曲冠軍見景嶽身前旋風漸漸趨弱,而天機、天璿、天樞三殺早已破開初始之力,侵入景嶽體內,本來對手早應化為血肉,但想不到對方居然仍懸在空中,似乎並未被七殺所傷,心裏驚訝,手臂向前指去,他那股旋風逐漸的將景嶽的旋風融合吞噬了,兩股旋風之力合並到一處,漸漸向景嶽逼近,隻待襲到景嶽身上,也就是他隕命之時。
滿場人也都看出台上的變化,看著景嶽懸在空中,似乎對眼前的危險全然不知,許多人更為景嶽擔起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