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洞子道:“你大可放心,我早已提前布好了局,若是他稍有異動,我自有辦法叫他立時煙消雲散。”
紅影點了點頭,說聲去吧,然後就又再消失在黑暗中。
目送紅影後,虛洞子也閃身離開靜室,離了玉真宮,他形如鬼魅,玉真宮上下根本無人發覺。
升龍大會第二日,五方考較高台中安排有多達二百五十多場比試,仍都是首輪考較,十字坡兄弟中隻有孔傑的首輪考較,安排在這日。
孔傑在中央土台第二台中,對陣的是個至陽峰的弟子,孔傑道術精妙,兩人鬥法不到柱香的功夫,就分出了勝,孔傑心毒,將那至陽峰弟子直扔出高台,摔得七暈八素,孔傑取了紅纓送去總監台,那被摔的是程不缺的師兄,程不缺與其關係並不親厚,雖不好明著為孔傑助威,但見他被摔下高台,也並不以為迕。
六個兄弟既然都順利通過首輪比試,心態放鬆不少,在場中信步閑逛,尋精彩的比試看看評評,頗為休閑放鬆,但前一日中,一招斃敵的曲冠軍卻並沒露麵,據羊祜說道曲冠軍一向倨傲怪異,每次升龍大會隻有到了自己比試的時候,才露一麵,贏了比試轉身就走,絕不停留,高傲得很。
這一天的精彩比拚倒也不少,袁抱石、黨飛等早有耳聞的高手,也紛紛出場比試,這些正氣宗門中的出名的內門弟子果然名下不虛,雖然對手修為也大多不弱,但都隻在一招兩式中,輕鬆取勝,景嶽在旁倒沒特別在意他們取勝之道,而是依著敗者的情形,觀察判斷這些高手們的脾氣秉性,待人處世之道的異同。
事不關已,自不留心,這一天的比試看得倒熱鬧,但畢竟不及昨日的有趣,待看了幾場較在意的比拚後,想到明日還有鬥法,兄弟幾人商量好,就要早早散去了。
就要步出會場時,景嶽正與羊祜說話,忽然聽到有人叫道:“景兄留步。”
景嶽回頭看時,隻見南方火台側人群中走過來一人,步履施然,居然就是前日裏名聲大震,引得諸家仙師爭搶的書生徐河,如今已拜在正陽峰洛君的門下,他剛剛入門,沒資格參加升龍大會內門弟子考較,但被允許來此觀摩。
景嶽看見是他,心裏居然生出一絲遲疑,但也隻是一瞬間,拱手道:“徐兄,你好。”
徐河走到近前,先給本門師兄孔傑行了禮,又給其他幾位師兄施禮,幾人見他禮數周到,並沒有因獲外門第一人的稱號,就目中無人,尤其是羊祜和程不缺對他還頗有好感,隻是何衝笑而少語,孔傑則簡單對答,不再言語,胡安風知道這兩人是舊識,便招呼其他幾個一起走,留景徐二人相處去。
景嶽與徐河初次見麵,隻覺得他不過就是個俗世中的佳公子,豈料到他居然在升龍大會上一舉成名,而且舉重若輕,每次對敵都似留下許多冗餘,未盡全力一般,以至於景嶽自己也很疑惑,自己居然看徐河看走了眼,而且以羊須之能竟然也沒看出徐河的天賦,實在詭異得很,以至於自己心裏也弄不清楚,徐河到底是友是敵?
二人見麵都很客氣,說話也一如此前的文謅謅。
徐河道:“景兄,還記得那日你我在三道宮一別,小弟曾說必有一日再見,卻想不到見麵如此之快。”
景嶽笑道:“徐兄天賦過人,居然叫羊師叔也看走了眼,這回升龍大會一舉成得大名,如今拜入正陽峰門下,他日必定會更加了不起。”
徐河道:“景兄謬讚,小弟可承當不起,本來想到能夠拜入中指峰和景兄在一處,不料虛洞子師叔一言退出,小弟也隻好另覓良師了。”
景嶽聽他這麼說,嗬嗬笑道:“正陽峰洛師伯在宗門中,可是大大有名的,你能拜入他的門下,自然是前途無量,小弟日後還要向你多多討教呢。”
徐河微微一笑,道:“景兄如此自謙,可真叫小弟佩服得很,你我雖然分在不同門下,但畢竟都是在正氣宗門之中,日後還要互相提攜才是。”
景嶽隻覺得他說到互相提攜時,似乎頗有深意,道:“自然要互相提攜。”
二人相視而笑,好像都發現了言談中滿是言不由衷,暗藏機鋒,但都不點破了,隻撿些家鄉趣聞等沒用的話題,說來說去,居然就聊了近半個多時辰。
最後徐河祝景嶽能在內門弟子大考較中,取得好成績,兩人互道珍重,拱手作別。
景嶽不再耽擱,直接回到中指峰龜舍,靜心調息,丹鼎之火熊熊,漸漸物我兩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