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墨龍入體(2 / 2)

景嶽雙目注視著龍鱗囊,他心知囊中所藏的墨龍,若是用法得當的話,必定能夠幫助自已,順利完成先天之氣的修煉,但依照管師伯的辦法,若是辦法不成,自己恐怕也會因此送了小命,自己究竟要不要冒這個風險,畢竟事關生死,他也難免要有些遲疑猶豫。

“這墨龍是師父、師伯拚了性命為我奪來的,難道我就隻為了顧著自己的性命,辜負了他們的一番心血嗎?”

“我也是父母生養的,我自醒來與父皇母妃所見不過數麵,若我因這墨龍而死於非命,便再難見他們一麵,更別說侍奉他們了?”

“我既然已經立下誓言,一心向道,又豈能耽於這些無謂的借口,而猶豫不前呢?”

“我雖然隻隻活了這十餘年,但七年長眠,四年如同廢人,莫非我被惡運詛咒了不成?”

“修行一道,本就是千難萬難,哪有一幟風順的道理,我是天生九竅之身,修行之途本就難過尋常人,若是現在不奮力向,更待何時?”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不過一死而已,難道就為了畏懼一死,就要終生如廢人一般嗎?”

一時之間,思緒翻湧。

這一番思量直用了半日功夫,忽然間景嶽長身而起,大笑起來,原來是終於打定了主意。

“求道問天,不以生死為念,我以我身獻天道,天道何至負我身?”

月,已上西山。

景嶽心意已決,再不猶豫,伸手提起龍鱗囊,心中默念管智生所傳的龍鱗囊秘咒,先行將龍鱗囊收為已用,輕呼一聲:“墨龍出來。”

龍鱗囊袋口輕舒,那墨龍自囊中騰飛而出,一旦脫出龍鱗囊的束縛,張牙舞爪,在空中連連翻滾,再度發聲低吟,比前番露麵更見歡騰活躍。

它這一低吟不要緊,殿外再次冬雷陣陣,連綿不絕。

墨龍低吟所引發的冬雷,震天徹地,將泰慶皇城的所有人都從夢中驚醒,紛紛走出房舍,仰頭看天,查看天地異象。

撇開泰慶皇城中諸人察看冬雷異象不提,隻說景嶽這邊雙目注視身前空中輕舞的墨龍,他知道若非有金蠶絲的綁縛,墨龍早就破空飛騰,無論水土,都可化形而去。

景嶽長身向墨龍深深一揖,說道:“墨龍前輩,聽管師伯說到,你存於世已數萬年,我稱您一聲前輩原是應當的,今時今日,後生小輩景嶽,身懷九竅之身而煉氣難成,師父師伯為我犯險克難,請到前輩到此,他們去為此仙逝,我雖然愛惜性命,但又怎敢辜負師父師伯的恩情和上天的恩賜,如今我要再行修煉先天之氣,以求邁入道途,恩仇得償,千難萬難,若無前輩相助,景嶽絕難成功,死生一念,我將此身獻祭於之天,成敗在此一舉,請前輩助我。”說罷,又是深深一揖,再不複言。

空中飛舞的墨龍,聽頓了一下,龍首轉回,一雙龍目骨溜溜來回轉動,似乎聽懂了景嶽的話語,輕展龍身,飛到景嶽眼前,圍繞著景嶽之麵,來回遊動不休,龍須、龍尾不時都會輕掃到景嶽的麵龐,墨龍竟好像對景嶽頗有親昵之意。

景嶽對墨龍也很有好感,雖然知道墨龍是上古神物,但眼前這條小龍卻精致異常,不像什麼上古奇寶,倒頗像個小貓小狗一樣,既淘氣又惹人喜愛,雖然這隻是二次相見,景嶽倒好像覺得他們倆個是相伴多年的玩伴一般,頗為投緣。

景嶽閉上雙目,口中輕念道語,隻見纏繞著墨龍的金蠶絲輕輕散開去落於龍鱗囊中,脫開金蠶絲的最後束縛,墨龍更加歡騰。景嶽輕呼一口氣,按照管智生所傳的訣竅,依著真氣篇中關於凝練先天真氣的法門,連連低吼,以外聲震動四肢百骸中散落的先天真氣,同時欲將散逸於百穴中的絲絲氣息收籠到一起,口中輕公頌秘咒,竟然張口噴出一道白氣,白氣滾滾聚而不散,一瞬間已衝到墨龍之前,那道白氣其濃似湯,不斷向前蔓延,再一旋已將墨龍包裹在白氣之中,墨龍正要掙紮,卻好像已為這口白氣所困,難以動彈。

墨龍好像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著了,一邊扭動龍身,一麵仰首高聲嘶吼起來,這回嘶吼可不像先前的低吟,當空冬雷再起,其響聲直要將人震暈過去,滿城皆驚。

景嶽並不在意,突然雙目大睜,雙手輕擺,成合抱之勢,隻見那道白氣自遠而近,夾著墨龍向回翻滾而來,旋即空口白氣消失,那白氣竟然連同墨龍一起被景嶽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