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僧六歲入禪立誌於佛,斬情滅緣於親於友已無半分眷戀,然則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茫茫人世滾滾紅塵鬆山別院之內青燈古卷之旁師徒相依之情佛法亦不能斷。“
延蘇頓了一下,感覺頭上的魔爪鬆了幾分隨後又加重了力道隱隱抓的頭皮發痛。
“畢生所學盡傳於兩小徒,長者見權,仲者見棣悟性根骨上佳品性純良,得一者足慰平生,佛祖眷顧賜二者為徒,每每念及於此貧僧亦不勝竊喜。”
“品性純良,嗬嗬。”見棣小聲嘀咕著誰也聽不出他什麼語氣。
“然則西北一戰大徒弟見權精忠報國埋骨青山,貧僧不勝惋惜。”
見棣回想當年見權戰死沙場,梵樺親手埋葬,自己在墳前痛哭不已反觀梵樺踤足許久沉默不語無悲無痛,當時自己心裏還暗想師父……不,是老東西當真絕情連一滴眼淚也不流下……
“二徒弟見棣縱橫沙場斃敵無數待得回山之日貧僧察覺其為戾氣所染不複青燈黃卷之誌,終日醉心武技棄佛經於不顧更與同門之間暗生間隙貧僧佛法低末無法化解。入夜思之常歎息於佛前。”
“他……會為了我歎息……嗎?”見棣嘴唇有些顫動隨即咬了咬。
“佛緣已斷強留無意,奈何為師者大半心係於徒。”延蘇讀到此刻抬頭看了看見嵐。
“若不能常伴左右深恐其為宵小所誘墮入歧途,故此特書信一封望求殿下收見棣於軍旅以忠義之心校其戾氣於正途如此不負見棣平生所學貧僧死亦瞑目。”
“放屁,這狗屁伎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他會為了我去求賴青衣?他怎麼沒跟我提過?我怎麼不知道?”見棣怒吼一聲打斷延蘇一雙眼睛狠狠的盯著見嵐就想找出一絲慌亂一絲欺騙。
“恩師喜靜不善言辭你可知道?此信到了藍親王後沒過多久發生了什麼?你可知道?若被朝廷查到此信定會牽連龍寺,你可知道?”見嵐一語點破,當年藍親王謀反被殺若要朝廷知道此信多半會懷疑龍寺與藍凰殿有所勾結想必因此梵樺並未聲張此事。
見棣回想當年之事額頭滲出汗水心中還有一絲不甘問道:“那他為何不提前與我商量?”
見嵐冷哼一聲:“憑你的心氣秉性藍親王要是拒絕你恐怕你還會遷怒於他惹出什麼亂子吧?”
見棣愣在當場良久不語他一生要強唯恐別人輕視小看於他自此師兄見權死後更覺得同門中人各個虛偽怯弱麵目可憎是以當初被見慈奪去峰主位後心中滋生惡念。
延蘇良久不見見棣有何動靜自顧自的念了下去。
“貧僧行將就木之人守佛心於青山之上本不該妄動癡念叨擾殿下奈何拳拳之心切切之情真真之意自人道興盛便存於天地之間佛法浩瀚博大亦不能化解其萬一……。”
“拿來。”見棣猛的將延蘇推到一邊手中瓷瓶掉落地上抓起那信放在眼前嘶啞著聲音大聲喊著念道。
“若得殿下垂佑引見棣於正途則殿下得一幹將貧僧亦可無憾無戀靜心極樂此可謂之兩全。”
盼即賜複,翹首以……。
“以什麼,怎麼看不清了?”見棣念道一團暈開的墨跡大聲向見嵐吼道。
“翹首以複……,你的淚水剛剛滴在上麵了。”見嵐走上前去把手放在延蘇頭上輕輕撫摸。
“這不可能,這信不是師父寫的,你不要想騙我的解藥誆騙於我,既然是寫給藍親王的你怎麼會……。”見棣瘋狂的大喊著拿著信的手不斷的顫抖臉幾乎貼在了見嵐的臉上。
見嵐豎起一根小指上麵生出了一絲靈力,不是龍峰的金色而是淡淡的藍色一閃而過。
見棣灰白的臉上浮現出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赤紅胸口猛烈起伏:“這……怎麼可能?”
“那七十年前誰又曾想過一絲可能你會反出東峰?”見嵐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