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薑毓,聽著齊王的宣召,帶著不屑的笑容,步入王宮。林文卿看著,感覺很是憂心。
“薑毓他到底是個什麼打算啊?怎麼就這麼傻乎乎的任人宰割似的。”林文卿忍不住拉住褚英發牢騷,“那天,你和他單獨聊,沒聊出什麼來嗎?”
褚英抿著唇,說道:“他什麼都不肯說,大概心中另有打算吧。”
“唉。真是讓人不省心。”林文卿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回去吧。”褚英拉過林文卿的手,轉身離開,他忽又想到趙靈兒的事,便開口問道,“趙靈兒先前,怎麼忽然走了?”
聽他提到這個,林文卿忍不住撲哧一笑,衝褚英眨了眨眼睛,說道:“大概是不好意思吧。還沒來得及和你提呢,她昨兒跟我坦白了,來齊國的目的就是來看薑毓,她對薑毓倒是頗有些青梅竹馬的情意。”
褚英聽後,挑了挑眉,露出一幅不出所料的神情。林文卿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說道:“兄弟妻,不可戲。你往後可不許再那麼盯著她了。”
“如果她真的喜歡毓,那自然也很好。我原先也隻是看看她人品而已。”褚英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褚英仰頭看那高高聳起的宮闕飛簷,感慨道:“薑毓有些死腦筋。他一直希望得到齊王和賢妃的重視。這種家人的感情,既然求不得,其實也可以換一種方式得到吧。靈兒是個好姑娘,若薑毓能喜歡上她……有妻有子之後,總能想開些吧。”
林文卿望著褚英的側麵,忽然想起這個人說過,他若娶妻則隻娶一個人的那句話。他能做到嗎?如果能……
“你說是吧?”褚英見林文卿不說話,便碰了碰她,詢問道,“怎麼了?”
“啊。嗯。”林文卿忙把思緒轉移回來,點頭應道,“是啊。不過……”
“不過什麼?”
“靈兒姑娘好像是有未婚夫的。”林文卿想起那日趙靈兒說的話,有些憂心。
“……我想,那不會是問題。”褚英唇角一彎,露出一個玄妙的笑容。
“為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趙家不肯悔婚,靈兒姑娘終究是要嫁的吧。”
“她不是已經翹家了嗎?別回去就是了。又沒人知道她在齊國。天下這麼大,更名換姓之後,不就沒人知道了。”褚英毫不在意地說道,“回去吧。再在宮門口站著當門神,侍衛就要來趕我們了。”
林文卿想了想覺得也對。再看褚英的樣子,心想,大概這些俗世的禮教規矩,這家夥根本就都沒放在心上吧。
兩人並肩上了馬車,一起在密閉的空間裏坐著。行了一段路後,途徑靈隱寺,林文卿忽又想起那日在獄中聽壁角時,聽方允和方錄所談的對話。她轉過頭看褚英,見他正低著頭,專心致誌地翻閱書籍,不知在研究什麼。
“褚英!”
“嗯。”褚英隨意答道。
“那天,我們在大牢裏偷聽的話,那個方允和方錄說的……”林文卿話才開了個頭,忽又有些不安。褚英的反應倒是極快,他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林文卿,直看得她聲音越說越小聲,直至淹沒。
“我還在想,你要忍到何時才會開口問我。”褚英把書本合上,正視林文卿,說道,“我想,我們終於可以就這件事,好好談一談了。你有事瞞我哦。”
“你也差不多吧。”林文卿不服氣地頂了一句,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家夥,成竹在胸的樣子讓人非常不爽。
“所以是彼此彼此。”褚英歎了口氣,說道,“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先說。”林文卿瞪了他一眼,食指指著他的鼻子,說道,“說,姓名,年齡,國籍,父母。”
“穆贏,十八歲,晉國人,父親早亡,家中隻有一個寡母。”褚英老神在在地打開折扇,給自己扇風。
林文卿一呆,她卻沒想到褚英竟然連名字也是化名,方才那麼問隻不過是隨口試探,沒想到竟會問出這個。
“穆,是晉國的國姓。穆贏。你難道……”林文卿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看著褚英,臉上顯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是的。我就是晉昭公的幼子,十八年前被唐齊兩國共同挾持過的那個公子贏。”褚英笑得十分之沒心沒肺,絲毫不顧自己給對方造成的震撼。
她顫抖地指著悠哉遊哉的褚英,說道:“這也太扯了吧。你可是從六年前開始就在外麵飄蕩誒。哪有一國之君離國出走這麼久,還平安無事的。”
褚英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好了。好了。別激動。晉國是個什麼情形,你自己那天上課的時候也說得很清楚嘛。有容王在,有沒有晉王根本不重要。”
“……”林文卿仰頭看著褚英的表情許久,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怪不得呢。你這家夥那時候的生活常識比我這個林家大小……少爺還缺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