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如歸客棧是安靜的,客棧內沒有接待一位客人,掌櫃與小二也是閑著。
樓上天字號房內住的是影鈞,但他不是客人,而是主人。是的,主人,因為這如歸客棧便是歸於他名下。
“你的意思是雲香樓。”
“是。”
天字號房內除卻璘醉與影鈞外別無他人。
“你不擔心?”璘醉再問。
擔心?也許吧。“總該要麵對的,這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多少年了,他離開江湖了多少年,就從事自己不喜的行業多少年。他很累,璘醉知道,很累。“師弟……”璘醉好心疼這個師弟。
“師兄,我沒事。”影鈞知道師兄是在安慰自己。
師弟是睿智沉穩的,璘醉深知他這師弟的難處。“今天,”璘醉看著影鈞,不知他接下來的話會否引起師弟表情的變化。“我在嫁衣閣見到了、輕湖。”輕湖,這個師弟影鈞生命中極為重要的女子,這個讓師弟付出了沉重代價的女子,他想師弟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不會不動容。
輕湖。是,這兩個字本該是叫影鈞動容的,但此刻他卻是沒有,一如在聽到路野說及輕湖時那般不動聲色。
“師弟。”璘醉雖看影鈞表情毫無變化,但這並不代表著影鈞內心並無變化。
“師兄,路家在商界的聲望如何?”影鈞淡定地問。
“路家生意經師弟你這些年的經營打理早已成為商界第一。師弟,你想說什麼?”師弟不是平凡人,他不會平白無故這般問,如此說來師弟定是有所想法。
看來,師兄是懂他的。“影鈞、路譽,這兩個名字應該在江湖與商界消失。”
路譽,是影鈞的本名,是商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字,而杭州商賈第一莊路家,更是憑借這個名字的主人而富可敵國。影鈞如此說,叫璘醉有些搞不懂了,他不懂這個師弟到底要如何。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黃昏時分,郗颻、銘駿、江牧與欣揚四人於楊柳湖畔的烏月樓把酒言歡。
“欣揚,郗某我再敬你一杯!”郗颻舉酒向欣揚示意,隨即先幹為敬。
欣揚舉酒領意,道一聲“幹”後飲盡。
“欣揚兄真是好酒量,連幹了數杯竟似一杯未盡。”銘駿、江牧與他郗颻先後與欣揚幹了好幾杯,但欣揚看起來卻仍似個滴酒未沾之人一般。
“當然了,欣揚的酒量可是相當了得,就算喝上一缸也沒問題!”江牧雖說得誇張了些,但欣揚酒量實非一般。
欣揚受寵,謙道:“客氣了,說來也隻是個好酒之徒罷了!”
銘駿聽了三人一來二去後笑道:“難得有機會一聚,客套的話就無需多說。”
郗颻同意,應道:“銘駿說的是,所以我們都不必再客套來客套去的了。”
“也難得,今天我們四個大男人能聚在一起實也不易,所以今晚大家不醉不歸!”難得沒個女人在場,江牧有了不醉不歸之情趣。
“江牧說得對,今夜我們就來個不醉不歸!”平日裏無論去哪裏欣若都要跟著,今天妹妹沒跟,輕羽、蘇雪也不在,欣揚覺得很是輕鬆。
“隻可惜璘醉沒能來。”璘醉未到令郗颻覺得可惜。
璘醉為何不來銘駿不知,饒有興趣地問:“璘醉不是好熱鬧的嗎,今日他怎會不來?”
郗颻無奈的一聳肩,道:“他說有事,不能來。”
“是不是他怕你追問他關於路譽的事所以不敢來了?”欣揚忽打趣的問。
郗颻聽了一笑,道:“就算我問了他不答我也沒辦法,我拿他從來是沒轍的。”
銘駿也知璘醉是怎樣的一個人,他道:“璘醉就是那樣,沒人能奈何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