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一如陳戰的淚水根本止不住。
說到底陳戰今年也不過是隻有十五歲......
“我這十五年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的！”
陳戰第一次對自己的人生產生了懷疑，悲傷逆流成河。
忽然，一張熟悉的麵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老四，你來了！”陳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現在對處於悲傷的他來說，老四的到來不能讓他麻木的情緒起一絲波瀾。
“嗯，老大，我來了！”李忠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笑道：“老大，你在玩什麼呢？”
說完，他也不顧地上的泥水，自顧自的躺在了陳戰的身邊。
“老四，我的人生很可悲！”陳戰歎息一聲，將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一股腦的告訴了他。
陳戰不求對方傾聽，隻希望可以發泄心中的鬱悶。
“其實這個世界上比你悲苦的人還有很多！正如作為一個正常人根本不知道可以穿鞋對於一名沒有雙腿的人來說是多麼的幸福！”
聽完陳戰的話後，老四幽幽的歎了口氣。
陳戰發泄完後，感覺好了不少，聞言轉頭疑惑地看向老四。
“老大，你知道我的父親是什麼人麼？”李忠幽幽道：“他是一名殘疾人！”
陳戰沒說話，他從來沒有過問過幾兄弟之前的事情。
因為當初他們五兄弟都是在最落魄的時候相遇的，他相信沒有人願意提起那段傷心的過往。
隻是此刻他有些不解，為什麼李忠會主動提起？
“老大，你知道麼？其實我很羨慕你，因為你的父親還在，而且還有兩個！雖然他們這些年欺騙你，但至少他們還在！”
“而你知道麼？我的父親不在了，因為他被我殺死了！被我親手殺死了！”老四幽幽道：“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有多麼的天怒人怨，但是我不後悔！一點都不後悔！”
弑父？
陳戰震驚地看著李忠，甚至忘了說話。
“為什麼不後悔呢？因為現實沒有給我和父親選擇的機會！當年父親也是一名武者，可是我的母親卻貪慕虛榮。”
“當一名煉神境的武者用刀當著我們的麵砍斷父親的雙腿時，母親並沒有流淚，反而跟了那名武者，離開了我們！”
“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殘廢的父親發瘋了一般去找母親，可是沒有找到，最後他絕望，自暴自棄，喪失了武者應有的鬥誌！”
“每一天他喝得酩酊大醉，晚上哭天喊地，然後對我們兄弟拳打腳踢！我皮糙肉厚沒有關係，可是那時老五才三歲.......”
“每一回被父親毆打的時候，我總是緊緊地抱著弟弟，防止他受到傷害。可是每一次毆打之後，下一次父親的拳頭都會重上幾分。”
“我原本是打算一直忍下去，忍到弟弟長大成人了，我就離開父親！可是有一次我外出去討要吃的，等回來後竟然發現父親竟然讓弟弟脫光了衣服站在院子中！”
“我還記得當時是一個冬天，剛下完雪，弟弟哆哆嗦嗦地站在院子中，見我回來眼中含著淚水，身上更是凍得紫青紫青的！”
“我當時感覺自己瘋了，向著父親衝了過去，可是我哪裏是父親的對手？父親一腳就將我踹到了角落，角落裏我看到我藏好的一把柴刀，那是我以前打算自殺用的！”
“當時我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抓起柴刀再次向著父親衝去！柴刀插進了父親的身體，我雙手沾滿了父親的血液，我殺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