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2章 印威內斯(3 / 3)

“……亞砂同學,這裏就是封印綠之騎士的德魯伊僧侶所居住的僧院,不過因為這是非常久遠的事情,所以當事人已不在世上……”

“封印的魔法儀式是不是也已經失傳了?”

“應該吧,不過或許能找到一些線索……如果我們不先抱著這種期待,一定會深感空虛而無法展開行動吧……呼呼呼。”

“崔絲坦,拜托你不要以像是在說‘根本不可能有線索’的方式微笑啦~~”

崔絲坦一步步走向被陰暗霧氣所包圍的樸素石造僧院。這裏應該已經沒有人會來造訪了吧,庭院中雜草四處叢生,完全是個符合“清貧”兩字的場所。僧院在遼闊的碧藍色尼斯湖水襯托之下,即使對德魯伊一問三不知的我也有種“這裏真是個神聖場所”的感覺。

“……請問……有人在嗎……?呼,好累……”

“崔絲坦,你不喊大聲點對方是聽不到的。”

我敲響僧院大門上的門閂。

嘰……

“來了~~請問要找誰~~?假如是來推銷肉餡羊肚{注:把羊內髒、燕麥、羊肉等食材切碎後塞進羊胃蒸煮而成的蘇格蘭傳統料理}的就請回吧!”

大門一開,一位像是德魯伊僧侶的少女從門縫間探頭出來。由於世人皆稱他們為德魯伊僧侶,所以多少會讓人有“剃發後於頭上戴著布巾,並且有對尖尖的耳朵(?)”這種刻板印象,不過這位少女除了身上穿著清純的白色僧服外,其它都與一般女性無異。將一頭長發綁成馬尾的她,外表看起來比我更加年幼。

“哎呀,是騎士小姐?來這裏有什麼事嗎?我的名字叫波嫚,是獨自一人照料這座尼斯僧院的德魯伊弟子。啊——哈哈哈哈。”

唔唔唔,真是位活潑的小女孩,嘴巴也總是保持▽的形狀。

這個世界的德魯伊是將橡樹當成神木供奉,並且過著儉樸生活、崇尚自然的一種宗教。並沒有積極進行傳教活動,因此魔力似乎也隨著時代變遷慢慢萎縮減弱。不過現在有名氣的德魯伊僧侶還是能使用一些魔法,偶爾也會出現在政治場合提供建言,隻是就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位德魯伊僧侶來過卡米洛城。

“……我是……來自卡米洛的騎士崔絲坦。”

“騙人!不會吧……你是那位通稱‘搞笑之子’,鼎鼎有名的崔絲坦卿?”

不對,是“悲傷之子”。

“……而這位是通稱‘亞砂同學’的祖龍王……”

“你、你好。”

“咦——?喔——?這位就是祖龍王啊!?就是傳聞中是個無業遊民、身無分文並且毫無用處的男孩子,隻是因為有小鞠大人如此偉大的德魯伊貓附身魔女輔佐,才能即位成為大不列顛王,簡稱‘遜龍’的那個祖龍王?”

遜、遜龍?

“啊——哈哈哈哈!真的有這種感覺耶!看起來好弱!超適合的!”

原……原來世人是這樣看待我,我……(哭)不過……我完全不能否認!假如把“小鞠大人”這個單字更正成“圓桌武士”,就更為貼切了吧?

“……亞砂同學,沒有必要感到絕望。因為對於現下魔力衰退的德魯伊們來說,小鞠的存在簡直就是活生生的傳說巨星……”

“對呀~~畢竟假如沒有小鞠大人出現,大家都還以為貓附身的魔女隻存在於神話中呢!快進來快進來,雖然這裏真的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還是請你們好好休息。啊哈哈哈。”

我們被招待進入僧院內部,但是這裏不像基督教的教堂有禮拜堂,反倒是以了字形的建築物圍住中庭,而中間有一棵巨大的樹木,草地上則有許多小貓聚集在周圍。

“喵~~喵~~”

“喵~~喵~~”

“掌管此院的上一代德魯伊僧侶去世後,這座僧院就完全遭到世人遺忘,住在這裏的所有女孩子除了我以外都已經還俗回到城鎮去了。明明有那麼多可愛的小貓咪,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啊哈哈哈哈。”

波嫚坐在草地上,輪番抱著群聚過來的小貓咪們放聲大笑。

話說回來沒有男性僧侶嗎?還是因為男性數量銳減,所以沒有什麼人要來當僧侶吧。

“……我們也很想在這裏悠閑休息,不過狀況實在刻不容緩。綠之騎士因為封印解除而覺醒,我們現在得盡快找到再次封印它的方法……”

“哦……綠之騎士醒來啦,啊哈哈哈哈,我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下子麻煩了,啊哈哈哈。”

“這、這不是好笑的事情吧,波嫚?”

“……將會有個比阿魯巴地瓜饑荒還要嚴重的災禍降臨在不列顛島一帶……”

“抱歉抱歉,因為我從以前就笑上癮了,所以實在沒辦法止住笑意。啊哈哈哈,你看你看,因為這裏有很多貓,實在是讓我感到開心不已。”

“請問為什麼僧院要養這麼多小貓呢?”

“咦?遜龍,你該不會是超沒常識的吧?愚昧無知?啊哈哈哈!糟糕!超適合的!正中笑點!”

嗚嗚嗚……沒必要笑成這樣嘛。

“……亞砂同學,德魯伊為了儲備魔力,所以會養很多貓精。”

“貓精?”

“是指擁有魔力的貓妖精。來,仔細看看這些小貓。”

啊,原來如此。在一般小貓當中混有幾隻外型比較特殊的,像是有兩根尾巴、有陰陽眼、眉毛特別粗,或是用兩隻腳走路的……

“沒錯沒錯,我們養的貓有三成是貓精喔,啊哈哈哈!其它七成隻是因為我的興趣而撿回來的小貓!”

“……一般的小貓無論怎麼飼養都不會成為魔力泉源喔……”

這裏真的不是貓咪展示中心嗎?

“因為我的個性就是沒辦法看到流浪貓而置之不理,所以數量便一直持續增加。”

一直露出笑容的波嫚,此時眉毛終於有些下垂,不過嘴形還是保持▽形狀。

“……我就直接切入主題,請問你知道哪裏還有流傳封印綠之騎士的魔法儀式嗎?希望你能告訴我。另外我們也想知道綠之騎士躲藏地點,‘綠之神殿’的所在位置……”

“啊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會知道這種事?本院的德魯伊僧侶封印綠之騎士的傳說可是超古老的故事耶,就連古書也隻有圖書室殘存的那一點而已。另外我又不識字,再加上貓咪被咬壞的根本沒有一本能看。”

“……可以說是完全絕望了呢,亞砂同學。”

“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要露出如此燦爛的微笑呢,崔絲坦?”

隻是那表情實在太過可愛,讓我感到怦然心動。

我們在波嫚帶領下來到圖書室展開調查,不過就崔絲坦所見,裏麵幾乎沒有與綠之騎士相關的文獻。

“……看來是白跑一趟了……”

“這也是沒辦法嘛,差不多該告一段落,前往湖畔等普萊威號來接我們。”

“什麼?要回去啦?啊哈哈哈,超抱歉沒辦法幫上任何忙。”

“……嗯……總覺得看到你,就感到某個地方不對勁……”

“我嗎?”

“……你說都是自己一個人住在這裏,難道沒有老家嗎?”

“嗯~~不知道,打從我懂事以來就一直住在這裏了,似乎是上一任掌院僧侶在森林裏把還是嬰兒的我撿了回來。啊哈哈哈哈。”

“……這樣呀……這還真是個不幸的體驗……”

“也沒有啦,畢竟阿魯巴這國家的饑荒還是在慢慢延燒,所以大家都對此感到很頭痛,啊哈哈哈!而這裏能采到地瓜又有許多小貓,湖水也很清澈,工作也是開店休業狀態,讓我能好好享受清閑舒適的田園生活。”

這樣根本就是尼特族嘛。該說她堅強,還是天生樂觀?總之崔絲坦似乎不放心年幼的波嫚獨自一人住在腐朽的僧院,再加上崔絲坦總是以最壞打算在行動。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卡米洛城找我,這是我的請帖。”

“嗚哇!崔絲坦的親筆請帖?真的假的?謝謝你——!”

似乎我也應該送點什麼……呃,看來我隻有送子貓遊同學的親筆簽名這點能耐。

“波嫚,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們喔,如果想要子貓遊……不對,小鞠的親筆簽名,我可以幫你要唷。”

“真的?遜龍你看起來毫不起眼,沒想到這麼大方耶!”

哎呀,畢竟我是屬於齧齒類動物,老鼠服從貓是正常的嘛。嗚嗚嗚,不過啊,齧齒類動物可是散布於除了南極以外的各個大陸喔,繁殖能力隻比蟑螂略遜一籌而已。怎樣?很厲害吧?

“遜龍,崔絲坦,有機會再見囉!”

在我們背後開心地跳來跳去的波嫚不斷揮手道別,我們離開僧院後便往尼斯湖畔移動,因為預定跟蘭絲蘿德等人會合的時間就快到了。

如果沒有成功解開綠之騎士的詛咒,波嫚種植在僧院中庭的阿魯巴地瓜將完全枯死,而獨力過活的她到時該仰賴什麼維生才好。

我一邊走在通往湖畔的小徑一邊喃喃自語(絕對要解開綠之騎士的詛咒)。

唉,不過該怎麼做?僧院那裏完全沒有線索,希望其它小組能有什麼斬獲。

“……不要這麼悲觀嘛,亞砂同學。你跟我分在同一組時,就應該料想得到會白跑一趟了吧。”

到達會合地點的崔絲坦,蹲在一旁疊著小石子並如此輕輕說道。那個……你這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在奈何橋旁疊石頭的小孩啊{注:日本傳說比父母早亡的小孩會因為不孝而得受到在奈何橋旁不斷疊石頭的懲罰}。

“其實也並非完全沒有收獲……在僧院的文獻中有記載到關於一百五十年前‘斬首遊戲’的傳說。”

“斬首遊戲?”

“……其實綠之騎士在一百五十年前出現時也是故意讓對手斬下自己頭顱,接著詛咒之力便在轉眼間擴散至不列顛全島……此時撿起頭顱的綠之騎士向對手提議展開第二次‘斬首遊戲’的比賽。”

“看來過去也發生一樣的狀況,那麼後續呢?”

“……之後的內容……都被貓咬爛了……”

這樣呀……還真是不算線索的線索……

“也不至於如此,從綠之騎士將他一連串的行動稱為‘斬首遊戲’看來,說不定其中隱含某種提示……”

……時間差不多到約定好的中午了……不過還是沒看到普萊威號的身影。

“話說回來,高雯跟蘭絲蘿德一起行動沒問題吧?應該不至於在中途演變成決鬥才對。”

“……呼呼,不要緊,倒是高雯有點垂頭喪氣讓我很不安。”

畢竟“斬首遊戲”是因高雯而起嘛。不過她的神經那麼大條,應該不會為此無精打采吧?

“……亞砂同學,你似乎有以外觀判斷一個人的壞習慣喔……高雯的內心其實非常纖細,就像蘭絲蘿德所說的那樣,她是個非常軟弱的人……畢竟她原本是個夢想成為可愛新娘,非常文靜有氣質的女孩子。”

崔絲坦麵對懸崖下平靜無波的湖麵……

開始將石頭一顆一顆丟下去。

因此不斷發出物體落入水中的聲音。

不過一般人在這種時候都是用力將小石頭丟出去才對吧?

“既然這樣為什麼要當騎士呢?而且還穿男性用的蘇格蘭短裙。”

“……就像亞砂同學現在所看到的,奧克尼群島在阿魯巴中算是特別貧瘠的地方;再加上‘華海拉境界’漸漸南下造成奧克尼的溫度逐年下降,變得連魚都快捕不到了,所以居民都盡量不生小孩。”

“居然會這麼嚴重……難道不能放棄這些島嗎?”

“因為移居其它地方也不見得能找到工作……像蘇格蘭高地的最大城鎮印威內斯,就如亞砂同學所見也是個寧靜港口小鎮吧?”

“沒錯。”

“可是統治奧克尼的王室卻生了五個孩子,此舉可說是無法以身作則取信於人民。雖然並不是有人特別提出,不過卻形成一股輿論,希望能從五位小孩中送出幾人給鄰近諸國的王室成為養女。”

“身為國王……還真辛苦,真的可說是人民公仆耶。”

“不過就在此時,剛出生的雙胞胎女兒……四女卡蕾絲與幺女摩德蕾特卻成了‘調換兒’。”

“崔絲坦,‘調換兒’是什麼呢?”

“……妖精在這個世界會偷偷將人類的嬰兒帶走,並用幼小的妖精寶寶作為交換,這就是‘調換兒’……”

“怎麼會那麼恰巧,真的是被妖精擄走嗎?”

“……真相就不清楚了……不過昨天幫忙配膳的家庭小妖精,就是那時出現在搖籃裏的妖精。”

那麼昨天遇到的兩位妹妹就是沒有成為‘調換兒’,幸免於難的三位女兒其中兩人……剩下的一人就是高雯囉?

“嗯,剩下的三人當中,武藝卓越的亞葛拉威茵成為騎士,而高雯則是預定成為公主。不過高雯似乎對留居在城內感到過意不去,所以便決定步上騎士之道。”

崔絲坦望著被濃霧所覆蓋的對岸,慢慢站起繼續說:

“高雯成為騎士的理由,除了想在鬥技大會中拿下優勝以獲取巨額獎金,每年將此獎金寄回奧克尼之外,似乎也立誌打響名號,希望能借此尋獲下落不明的兩位妹妹。”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高雯是因為喜歡打架才決定成為騎士……”

“……她隻是嘴巴上那麼說說而已。這就是所謂的‘心口不一’的最佳範例。其實高雯並非像亞葛拉威茵那樣天生就非常勇敢,是個非常膽小的溫柔少女。畢竟隻靠身為長女的義務感不能成為強悍的騎士。因此年幼的高雯在決定成為騎士的時候,便馬上獨自一人前往尼斯湖畔的‘黑之森林’……”

“黑之森林?”

“……根據傳說,那座森林藏有傳說中的魔槍葛拉汀。隻要能擁有葛拉汀,戰鬥力將能獲得飛躍性突破。隻是該森林是個有許多妖精或怪物出沒的異界,另外根據傳聞,假如持槍之人沒有資格擁有此槍,使用時就會被落雷劈死……”

雖然跟我拔起的石中劍傳說有點類似,但是並不會因為拔不起石中劍而喪命。反觀葛拉汀,即使得到那把槍也不能成為國王,簡單說是把不以命相搏便無法到手。而即使取得也沒有太多好處的“魔槍”,根本可說是非常不劃算……

“不過即使如此……高雯還是踏入森林……尋獲葛拉汀了?”

“……沒錯,因此高雯在森林中一定經曆過非常恐怖的體驗,所以才會不想靠近這裏……還真是個膽小鬼,呼呼呼……”

該怎麼說呢,每當崔絲坦提到高雯的事情……

都會露出非常溫柔的眼神。

“……我最喜歡膽小的高雯喔。”

“咦?”

“亞砂同學,隻有抱持許多希望的人才會感受到‘恐懼’這種情感。當人抱持越多希望,便越會害怕失去希望,所以高雯她是個擁有許多夢想的人喔……”

擁有讓故鄉的人們過著富裕生活的夢想。

擁有尋獲失去的兩位妹妹卡蕾絲與摩德蕾特的夢想。

擁有守護剩下的妹妹們亞葛拉威茵與賈海莉絲的夢想。

“……對我來說隻有希望伊索妲能獲得幸福的夢想,不過在她成為康瓦耳公主的時候,夢想就幾乎可說是已經達成了……所以我連恐懼……也沒辦法感受。”

崔絲坦露出寂寞的表情低下頭去,小聲地說。

絕望跟恐懼,真的是完全不同的情感嗎?

對崔絲坦來說,她已經失去故鄉。

因為崔絲坦的國家裏昂涅斯……已經沉入海底。

我……能成功讓崔絲坦再次燃起希望嗎?

不過換個方向想……我……擁有夢想嗎?

“那、那個,崔絲坦……我……”

“……噓!亞砂同學,好像……有人走過來了。”

“咦?”

崔絲坦的手指輕輕堵住我的嘴。

她的手指非常白皙柔嫩。

不知為何,我因此感到心跳加速。

……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噠噠。

背後廣大的森林深處傳來一陣奔跑的馬蹄聲。

“啊啊,這聲音應該是凱爾派。”

“凱爾派?”

“是居住在阿魯巴森林的馬妖精。”

嘶嘶——!

噗嚕嚕嚕!

伴隨著隨風飄逸的鬃毛,以及馬叫聲從森林裏走出來的是……

……那個……

是一位……“臉長得像馬的男人”。

他的手腳都有馬蹄,臉根本就像一匹馬,還有一條馬尾……雖然身上穿著類似村民的服裝,不過硬要說他是人類的一種……實在是很勉強。這根本是馬人嘛。隻有馬人這個詞可以形容他,另外跟“妖精”兩字給人的印象也相差甚遠。

“嘶嘶嘶嘶嘶,美麗的姑娘,請問你願意賞光參加我的優雅茶會嗎?”

用兩隻腳站立的凱爾派,說話的語氣真不知該算高雅還是做作,總之似乎對女孩子非常溫柔。不過明明是一張馬臉,居然還露出一對水汪汪的黑色眼睛,看起來異常地不搭調。

“……嗯……不過……我在等人……對不起。”

“嗚哈!那帶有濃濃憂鬱的笑容,真、真是太令人心動了。啊、真是不好意思沒有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杜恩.史達利翁。”

名字還挺帥的嘛,是哪裏來的貴族嗎?

“嘶嘶——旁邊的男生很礙眼耶,可以把他踹飛嗎?”

“他是統治大不列顛的祖龍王,還請你以禮相待。”

“男性的國王?噗嚕嚕,這還真是稀奇。”

“崔絲坦,他也像是印斯茅斯族那樣由人進化的種族嗎?”

“……不是,凱爾派雖然長得像人,不過其實是自古以來就住在阿魯巴當地的妖精,可說是存在於此島的曆史比人類更加久遠的種族,所以隻要有人把他們當成人類看待,就會被自尊心極高的他們猛踹。”

踹踹!嗚哇,我已經被踹啦。拜托!拜托不要用馬蹄啊!

“……就先原諒他吧,畢竟他是異世界來的人。”

“既然是有如湖畔默默綻放的白百合般美麗的姑娘如此吩咐,哼……”

明明是匹馬,居然還用那有長長眼睫毛的雙眼放電……

說不定凱爾派其實是非常古老以前就從人類分支出來的種族吧?

“……對了,史達利翁,其實我們是在調查綠之騎士……自古以來一直住在尼斯湖畔的你們應該知道些什麼吧?”

“綠、綠之騎士?姑娘,假如想要保住小命,最好不要跟那種恐怖怪物有所牽扯喔。噗嚕嚕嚕嚕!”

我也出聲拜托看看好了。

“那個~~請你稍微通融一下好嗎?身為國王的我也拜托你了,”

“臭男人的請求我根本一點也不想聽。嘶嘶——”

啊哈哈……

“……假如你不願意說的話……我就絕望囉……”

崔絲坦說完便轉身準備跳入湖中。杜恩.史達利翁見狀後緊張得手足無措,發出嘶嘶叫聲說:

“我說!我說就是!不要感到絕望啦!從這裏沿著尼斯湖稍微南下的地方,有座名叫阿爾卡特的古城!嘶嘶——!那是座被稱為幽靈城或鬼城的恐怖城堡!”

“……去了那裏……能得到情報?”

“是的,假如是阿爾卡特城的城主——黑暗公主一定知道這些情報。”

黑暗公主?

“黑暗公主雖然外表看起來跟一般人類的公主無異,不過其實她是從很久以前就存在於阿爾卡特城的幽靈。噗嚕嚕嚕!而且數百年來完全沒有變老……就算是我們凱爾派也隻能活一百年左右,真真真真真是太可怕了!”

數百年……?

真的嗎?

“而且還聽說她認識綠之騎士喔,嘶嘶。”

你說什麼……這可是第一個重大線索耶!

“……嗯……她如果真的認識綠之騎士……到那裏去應該就能得知‘綠之神殿’的位置了。”

“崔絲坦,該不會那座阿爾卡特城其實就是‘綠之神殿’吧?”

“……亞砂同學,有我在場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發生那種運氣好到不行的偶然……一定是越去冒險越會增加更多謎團,最後陷入絕望般的結果……呼呼呼。”

你別總想把我一起拖入絕望深淵的嘛……

就在此時……

“抱歉抱歉!我們遲到了!”

傳來高雯有精神的呼喚聲。

船帆上施有風之魔法的普萊威號,逐漸從濃霧中露出身影。

“亞砂殿下,很抱歉我們完全沒有得到任何有力的情報,因為解除封印的地點附近完全沒有任何人類或妖精居住……”

“蘭絲蘿德,你在說啥鬼話啊……那附近明明漂著幾片並非當地魚類的魚鱗!怎麼看都一定是印斯茅斯族的魚鱗!所以解開封印的犯人絕對是查多克!”

“誰知道呢,由於我沒吃過沒去鱗的魚,所以分辨不出來。難怪大眾皆說皮克特人是……”

“不準說我們是皮克特人!你們才奇怪哩!居然會吃那些滑溜溜的鼻涕蟲!無所不吃這詞就是為了形容你們這些法國人而存在的!”

“太、太失禮了!蝸牛才不是什麼鼻涕蟲!它明明就有殼!”

“反正吃下肚的還不是那有如鼻涕蟲的部分!嗚哇~~真惡心!亞砂兄聽到了嗎?你看蘭絲蘿德居然輕而易舉地說出每晚都在吃鼻涕蟲耶~~!”

“就就就就就說那兩個完全不一樣了!亞砂殿下,請不要誤會,蝸牛是含有豐富營養的高級食材!”

唉……怎麼馬上又吵架了呢。不過蝸牛其實是屬於貝類喔,雖然看起來有點像鼻涕蟲,不過隻要把它當成是鮑魚或嶸螺的同類即可。

“那麼先在此告辭囉,凱爾派,謝謝你提供的情報。”

“是杜恩.史達利翁,不過你們真的要去那座可怕的城堡嗎?假如被吃掉的話我可不負責喔,噗嚕嚕!”

我跟崔絲坦再次跟凱爾派道謝後,便搭上了普萊威號。

“……那麼各位,等接到小鞠跟伊索妲後,我們就前往阿爾卡特城……”

“阿……阿爾卡特……城……”

高雯一聽到走上普萊威號甲板的崔絲坦所說的話後,瞬間露出快哭的表情拚命發抖。

“騙、騙人的吧……那、那、那個地方有幽、幽、幽靈耶……我、我在以以以前……有稍微瞄到過!崔崔崔崔崔絲坦!拜托這次放過我吧!”

“……呼呼呼……害怕的高雯……真的好可愛。”

“我雖然很喜歡怪物!但是卻最討厭幽靈啦!因為那些家夥打從一開始就掛了!根本打不死嘛!不要!不要!快停下來啦!討厭討厭討厭!”

我跟蘭絲蘿德拚命抓住激動到想跳入湖中的高雯。不過就在此時,崔絲坦在高雯耳邊細細說出“阿爾卡特城的恐怖傳說”,最後高雯因此嚎啕大哭起來。

崔、崔絲坦……(汗)

眾人就這樣一邊在普萊威號上大吵大鬧,一邊揚帆再度出發。

我們先順著尼斯河,與在印威內斯城內的子貓遊等人會合,然後回到連接南北的細長尼斯湖繼續南下……前往傳說住有“黑暗公主”的阿爾卡特城。假如黑暗公主真的自古以來就一直住在尼斯湖畔,我們就有機會獲得關於綠之騎士的重要情報,畢竟她是唯一看到綠之騎士被封印於尼斯湖的活證人(真的還活著嗎?)。

“祝你們一路平安,美麗動人的姑娘們~~”

站在湖畔的凱爾派,揮著前腳替我們送行。

至於我們的時間,隻剩一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