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孔家有兒曰孔方(1 / 2)

明媚的陽光照在青石板上,風吹動,樹葉在石板上留下斑駁搖動的影子。辛勤的工蟻們正在努力的尋找著食物,附著在樹幹及樹枝上的知了拚命的鼓動著它的腹部發出“美妙”的合唱。

遠處有一座占地三十畝的書院,名曰:書香書院。

書香書院位於晉州城內,在這方圓百裏內可是遠近聞名。書香書院曾經隻是一個小書院,但是後來出了一個範姓進士,範進士進入仕途二十載,深受皇上重用,一生為官正直清廉。

正當仕途得意之時,卻沒想到他激流勇退,居然辭官回到了家鄉。他出錢將書香書院擴大了一番,大力扶持家鄉的教育,使得書香書院一舉成為晉州最好的書院。

入眼,大門上貼著一副意境悠長的對聯:日落城頭孤塔聳,月上水麵一橋橫。透過門簾,一群青衣學子正端坐在學案前麵

台上夫子右手撚著發白的胡子,搖頭晃腦的走下台去,一步晃三下,沉醉於聖賢經意之中,不可自拔,吟誦之聲抑揚頓挫,格外精準,為一眾學子講解著。

“何謂浩然之氣?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元害,則塞於天地之間。其為氣也,配義與道;無是,餒也。是集義所生者,非義襲而取之也。行有不慊於心,則餒矣.....”

夫子愈講愈興奮,以致於興奮的睜開了眼睛,但是他興奮的表情立刻為之一僵,變得怒不可遏。夫子臉上神奇般的轉變,下麵的學子似乎早已習以為常,默契的轉頭看向了最後一排的一位同窗。

“範統!又是你!給老夫站起來!”夫子發出獅吼般的咆哮聲,讓大家驚歎夫子已是暮年的身體裏居然蘊藏著如此巨大的力量。

夫子中氣十足的模樣,讓眾學子覺得他定是學了那仙門之術,想到這裏看向夫子的眼神立即變得羨慕與更加的敬畏了。

“啊!方兄,下學啦!走!去你家吃肯德雞去,剛剛還夢見我正吃著呢!”

夫子的吼聲顯然被他免疫了,此時胖子嘴角流著口水正睡的爽,被旁邊的同桌推了下才迷迷瞪瞪的醒了過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眼睛,轉頭看了看窗外已經升的老高的太陽,然後一邊擦著嘴角的口水,一邊拉著旁邊俊秀帥氣的同桌的胳膊欲要往外走。

“胖子,你看看前麵再說!”俊秀同桌扯住他,並朝夫子的方向努了努嘴,一臉“你完蛋了”的表情。

“範統,想你範家世代書香。你爺爺更是高中進士,步入仕途,怎麼就出了你這樣一個膏粱子弟!老夫教書數十載,沒見過你這樣的頑石!真是不堪雕琢!實在是氣煞老夫!”老夫子看到胖子的表現,一臉的痛心疾首,悲憤的表情像極了一個受盡委屈的老人,估計夫子心裏也在哀歎自己命苦吧,怎麼就收了這樣一個學生。

夫子表現的非常激動,指向胖子的手指連帶著下巴的胡須都顫抖了起來。

“啊?沒有啊!夫子!我剛才...剛才那是深深的沉醉在夫子講解的經意之中了,以致...以致得而忘行,對,得而忘形!”胖子見狀,臉上立即就布滿了慌亂,額頭上冒出了冷汗。要是讓爺爺知道,自己少不得要挨頓板子了,於是搜刮著肚子裏僅有的幾滴墨水扯淡的回答著夫子。

也許在他看來,夫子很好糊弄,可歎夫子一直對他大有期望,誰知他一再讓夫子失望,以致於今天夫子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夫子想要用自己的生平最強音,喚醒這隻迷途的羔羊。

“哦?想不到,幾日不見,你範統學問還精進了不少嘛!居然懂得得而忘行了!哼!”夫子深吸了一口氣,平緩自身的怒氣,聽到胖子的狡辯又氣的哼哼冷笑起來。

“那是!俗話說的好啊,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我一向都是很努力的。”胖子顯然沒有聽出夫子言語裏的諷刺之意,裝模作樣的挺了挺脊梁,正了正衣襟,一臉的得意,惹得周圍的學子一陣偷笑。

“那好,夫子剛才教授的內容如何解?要是解不出來,手板二十,並將剛才老夫所講的所有經意抄二十遍。”夫子冷笑著轉身走到自己的書案前看了看自己的書稿然後盯著他。

範統得意的臉頓時一僵,抓耳撓腮,正當愁眉不展之時,旁邊的俊秀書生悄悄遞過一張紙條,寫滿了字跡,好在有書本擋住,夫子看不到。

“啊?哦!咳咳!那個...那個,什麼是浩然正氣呢?這浩然之氣,至剛至強,隻要人人心懷正義,而不是心懷邪惡,就可以使它充滿天地之間無所不在。浩然之氣,必須與仁義道德相配合輔助,不這樣做,那麼浩然之氣就會像人得不到食物一樣疲軟衰竭。浩然之氣是由正義在內心長期積累而形成的,不是通過偶然的正義行為來獲取它的。自己的所作所為如果有不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地方,那麼浩然之氣就會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