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曦從記憶漩渦中掙脫了出來。她費勁地睜開這沉重的眼皮,轉動了幾下眼睛,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個沒有蓋的,晶瑩剔透得像是空心長方體玻璃的內部裏。
她試圖動一下手腳,可惜好像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被凍住而動不了,她看到她鼻腔裏呼出來的空氣和水蒸氣瞬間就被凝成了水霧,可見這裏麵溫度很低,難怪那麼的冷,估計她正躺著的東西就是冰棺吧,為什麼把自己放棺材裏?難道她死了?而她隻是覺得自己睡著了一下。
不過,她感覺得到她沸騰著的熱血正在遊遍全身,她的心髒強勁有力地跳動著,體溫正在迅速上升。
安晨曦閉上眼睛,她大口地呼吸著,讓自己的機體產熱更迅速。同時,她想到了自己那長長的夢,不,應該說那幻境裏的記憶。
從安晨曦的夢裏,她知道了自己隻是一個靈,一個替身,一個可悲地背負著千古使命的替身而已。
腦子裏又出現了那段令人刻骨銘心的話:我將賜予她世間最美的容貌,最高貴的內心,所有的幸運。而她存在的使命,就是無論人間還是地獄,都必須讓哈迪斯愛上她,無論需要幾世,甚至千百萬年的去輪回,也要完成我的夢。她永生永世隻能愛上哈迪斯一個人,她將永遠替我愛著哈迪斯。
安晨曦在心裏恨恨地埋怨道:艾莉娜,你為什麼要選擇我?為什麼要把你的痛苦延續在我身上?我是因你而生,那麼我應該恨你還是感謝你?我不應該感激你,我應該恨你決定了我從今往後的命運……艾莉娜,你所賜予我的靈,無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個詛咒。
不一會兒,安晨曦的手能動了,好像整個上半身都能動了,隻是似乎還有雙腿暫時不太能動。她坐了起來,伸了伸懶腰,舉了舉手臂,又轉動了幾下脖子,通通都咯吱咯吱作響。
她看了一眼這間屋子,哪裏都是白亮亮的冰,這是冰屋嗎?從哪裏找到的冰屋?感覺怪怪的想不通。
突然,她在的冰棺旁邊閃出一團暗紫色的光斑,然後相繼出現的是一個穿黑色長衫的俊美男子。
安晨曦第一眼是對上了一雙深邃得誘人的眼睛。這眼睛裏有一對暗紫色的眼眸,裏麵似乎有無盡的哀傷和憂鬱,讓人看了都為之感覺到淒涼,使人不忍直視。
然後是他濃黑的長發,它沒有任何的修飾。但盡管這長發任意披散,它的輕輕飄動,散發出它主人難以言表的氣宇軒揚和英氣逼人。
他極致的恰到好處的五官而拚湊出來的容顏,似乎是上帝親自為他精心雕刻出來的,恐怕是這世間的男人都無一能及他的容顏。
這黑衣男子看麵前的女子看了自己良久,而卻沒有要張口說話發問自己的意思,於是男子先開口問道:“怎麼不問我是誰?”這聲音,飽含了邪魅,冷傲,動人心魄等等一係列高冷的形容詞。
安晨曦嘴角一笑,她看到他那雙眼睛時的下一秒,就已經清楚知道他是誰了。她回答道:“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你就是我夢裏的主角之一。”
男子似乎很意外,這跟自己的想象有一點不同。他明白她所說的夢是什麼意思,他問道:“既然你已經看到了我留下的記憶,那麼我也不必再多講解什麼,相信你看得懂的。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過去的我也已經過去了,就像你,現在也脫胎換骨不再是原來的你了。”
安晨曦心裏泛起不知名的哀傷,有一種想哭卻哭不出來的苦澀。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排遣掉這難受的滋味。
她沉默了一下後,問道:“我不知道現在的你和我是敵是友,但作為一個禮貌的人,我應該稱呼你什麼?是和其他人一樣,我是該叫您大人嗎?”
黑衣男子的表情變得更冰冷了一點,他發出一聲低沉的聲音,淡漠地說道:“叫我伊澤就可以。”
安晨曦在這男子變臉時就意識到了她說錯了話,畢竟站在她麵前的他,已經不是當年似神的神的寵兒,至尊無比的大天使路西法了。
她迅速跳開話題,問道:“我怎麼會躺在這裏?”
伊澤的神情恢複成平淡如水的樣子,回複道:“三年前,你的鮮血啟動了我的能量石,我對當時的那些人類宣布你已經死了,當然,這期間你也真的是如同活死人一樣。所以我帶你來到了這裏,為了使你的身體不潰爛,才把你放進了千泫棺。”安晨曦聽了之後很是迷惘,驚愕地重複了伊澤的一些關鍵詞道:“……什麼三年,能量石,我已經死了?又如同活死人?還有千泫棺?什麼意思?”她感覺自己離開的時間並不長啊,怎麼會有三年之久?“……”伊澤不再解釋,似乎厭煩了與她的對話,隻是麵無表情地站著,他開始展開雙手淩空,一團暗紫色的氣體似乎在他周圍蒸騰著,把他飄逸的長發吹了起來,這飄散的長發展現出了這氣團的形態,它像螺旋狀一樣往上竄。瞬間,安晨曦也覺得自己的血液更加沸騰起來,身上暖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