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煙走在人聲鼎沸的走廊裏,等到了耳畔悄無聲息的時候,她終於停了下來,附身跪倒在地麵上,認罪般的一字一句的說道:“紫煙冒犯了她,還望主人責罰!”
一道青煙從她的頭頂上方飄過,緩慢的落下,最終化作了一個穿著白色襦袍的人,夜千潯站在窗前遙望著遠方,背著手說道:“我不怪你,這也許也是一個可以改變她的機會。”他低下了頭,看了看低著頭的紫煙說道:“她還是不夠成熟,我不會驕縱她的習性,因而你可以自行解決。”
“可是主人,隻要我殺了她的妹妹和繼母不就好了嗎?為什麼還要讓曦玥留著這種危險的人的身邊。”紫煙抬起頭不解的問道。
夜千潯搖了搖頭,沉聲道:“當年玥兒母親生下玥兒時,我就是沒能保護好墜城的妻子,現在怎麼能再次奪去他的妻兒,而且……”他微微闔起了眼眸:“馬上就快離開了。”
紫煙咬了咬嘴唇,沒有再說話。
“你先回去吧,快要上課了。還是少讓他人起疑為好。”他淡然的說道。
“是!”紫煙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準備離開,卻聽夜千潯如煙般縹緲的聲音隨風而來:“你穿這身校服很適合。”
“!”紫煙愕然的連忙轉身,隻看到一縷青煙消失於眼前。
“……多謝主人!”紫煙突然捂起了通紅的臉頰,原本冷淡的臉上居然帶上了少女般羞澀的扭捏,眼中閃亮起細碎的光芒。
隻要有這句話就夠了。
曦玥抬頭看著天空,想到,如果接著這樣下去,也許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能找到真相了吧。我的這一生,都會被囚禁在重重謎團裏,尋找不到任何解脫。
但是為什麼,我的心還是一直在跳動?
我是為了什麼才活到了現在呢?
曦玥看著攤開的手掌心,手紋非常的清晰幹淨。他們都說手紋幹淨的人生而好命,但是她卻不這樣想。她握住了手掌,突然想到了自己存活於世的因果。
就是她的母親。那個將她生下來,她卻一次也沒有見過的母親。
給了她生命,但是卻拋下她離去的母親。
曦玥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下去,時間馬上就要過去,在這個有限的時間裏,是到了解決她心中疑惑的時候了。
等好不容易上完了課,曦玥第一個衝出學校打車,居然搶先比墜星兒到了家,她衝進家裏,墜城依舊沒有回來。
曦玥喘著粗氣,站在大廳內,雲思雅正優雅的捏著指甲油翹著蘭花指一筆一畫的塗著,看到曦玥這般急躁的模樣,冷哼一聲:“急什麼急,害怕吃不上飯麼?”
曦玥放下了書包,平複了下來,不像以往逃也似的回到臥室裏緊閉起房門,而是正襟危坐在雲思雅麵前的沙發上,想了想後說道:“媽媽,不,阿姨,您應該也不喜歡我叫您叫的這麼親切,我其實打心底也很討厭叫您媽媽,為了我們都心裏舒服,我覺得我有必要要找您談談了。”
雲思雅不屑一顧的說道:“你倒是知道我就是討厭你這樣惺惺作態的小人,怎麼,是要向我宣戰不成?”
“不是,我並沒有要冒犯您的意思。”曦玥的手暗暗的捏住了衣服,她頓了頓,最後還是下定決心的說道:“我知道我的存在對您來說很不舒服,我也受夠了這個家,這樣如何,隻要您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離開這個家。”
“此話當真?”雲思雅臉上一喜,但是連忙掩飾了下,繼續塗著指甲哼道:“你要是走了,反咬一口說是我們逼你的,你爸爸還不掐死我。”
曦玥微微一笑,說道:“這個您放心,我會去住校,我會給爸爸說我是為了盡快趕上學習才搬出去的,您不必擔心會牽扯到您和星兒。”
雲思雅放下了指甲油,轉念想了想,這個辦法確實不錯,趕走了曦玥也沒有損失自己的利益,真是一舉兩得。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雲思雅還是叉起了胳膊,不耐煩的問道:“那我倒是先要聽聽,你要問我什麼。”
“我就是想問。”曦玥的聲音突然變得暗啞了起來,她看著雲思雅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我的母親,究竟是如何死的……”
一時間,大廳突然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中。
雲思雅的表情瞬息萬變,喉嚨一哽,將馬上衝破嗓子的語言生生的咽了回去。她驚訝的看著曦玥,不知為何眼前這個孩子突然問起了這個話題,這個話題太過敏感,以至於她在那件事情之後都作為禁忌不敢提及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