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家族,在外人眼裏神秘莫測,勢力非凡,可說到底,再怎麼神秘怎麼非凡的一個家族,一旦有了人,有了各樣心思,其實到最後,也免不了勾心鬥角,相互傾軋。
眾人發了一頓牢騷,此刻,坐在角落裏之前一言不發的男子,出了聲,對眾人說:“大家別吵了,今日之事,我想二弟也是不想發生的。更何況傷的還是他的新娘子,想必他心裏比誰都擔心,咱們還是等他回來再做決定吧。”
這人,長得沉穩持重,眉目間和赫連晟有七八分相似,和赫連晟是堂兄弟,也是家族中最有利的競爭者,兩人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的,客氣有禮,可大家都心知肚明,對那個位置,每個人都覬覦已久。
赫連家族不是普通家族,誰能坐上去,就意味著滔天的權勢和財富,這麼一個位置,就像是獵物眼中最肥美的食物,令人眼饞不止。
所以有內鬥,不足為奇。
聽似非常為赫連晟考慮的時候,實際上,卻讓大夥兒更加坐不住:“他新娘子出事是他的事兒,讓我們這麼多人等,算什麼呢。”又一個年長的站起來,非常不悅,“我老人家身體不適,要先回去了休息了,出了事情,你們也是擔待不起的。”
“三叔說的極是,您老年事已高,確實不適合久坐,我這就讓人送您回多倫多修養。”外麵,一道低沉冷凝的聲音傳來,仿佛將這原本就劍拔弩張的氣氛又僵硬幾分。
赫連石一聽這話,內心的怒火便壓製不住:“阿晟,你現在是翅膀硬了,越來越不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了啊。”
“三叔你這話說的,阿晟感到非常不安啊,阿晟一向敬重你們,從不敢有懈怠,隻是如今事務繁忙,您又上了年紀,您一直說想頤養天年安享兒孫承歡膝下之喜樂,我雖希望您繼續輔佐,但也確實不好剝奪了您安享天年的想法,所以經過深思熟慮,我覺得送您回多倫多這個決定,應該是您最希望看到的,來人,送三老爺回多倫多。”
“你”赫連石還沒反應過來,可是赫連晟的人已經上前來,對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兩個孔武有力的黑衣男人,還將赫連石一左一右架了。
坐在底下有幾個人想站起來,但赫連晟似笑非笑的眼眸一掃,那些人立刻就不敢動了。
赫連軒微微眯了眼,看著赫連晟,赫連晟淺淺勾了勾唇,看著人把赫連石請出去,這才麵對眾人道:“如果還有誰感覺自己力不從心,想回去頤養天年的,我都會想辦法滿足,大家不用客氣,隻管提吧。”
底下一片靜默,剛才那些在赫連晟還沒來的時候說的最凶的人,此時,卻不敢吭聲。
赫連晟衣服上還帶著濃重的血氣,看到眾人安靜,他說:“今天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讓各位受驚了,我稍後會設宴補請各位,至於我太太中槍之事,我也會徹查到底,絕不姑息,所以各位大可安心,不會再發生意外。”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在在座的這些人身上意義掃過,與赫連軒對峙時,赫連晟眼底的冰冷更甚,赫連軒卻是不為所動,淺淺一笑。
隨後,赫連晟上樓,換衣服去了。赫連軒坐在沙發上,目睹著他的背影,眼底卻仿佛啐了毒。
秦霜的情況,並不樂觀。
醫生說,能不能醒過來,要看神的旨意了。
外麵的守衛檢查,也是非常的嚴苛,如果不是傅斯年動用了一切關係,慕夜白是不可能進來的。
此時,慕夜白穿著白大褂,站在重症監護室內,看著床上麵無血色的秦霜。
臉上戴著氧氣罩,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是那麼嬌美的令人羨慕的新娘,可是現在,卻了無生氣躺在這裏,就像一個破布娃娃。
慕夜白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如果知道她嫁給赫連晟會遭遇如此危險的話,他說什麼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嫁給他。
他守在她床側,安靜看著她就像睡著了的樣子,伸出手指,輕輕撥動了一下她的發絲,很多話還沒開口,耳麥裏卻傳來傅斯年的催促聲:“好了沒有,趕緊出來,赫連晟的人馬上要回來了,快點!”
慕夜白皺眉,傅斯年的聲音又急促起來:“慕夜白,聽到沒有,出來,要不然朋友都沒得做了!”
慕夜白不得不先出去了,可眉宇間,卻是一片陰翳,他從未像此刻覺得自己原來是這般沒用,隻能眼睜睜看著秦霜受苦而什麼都做不了。
傅斯年看到他出來,才鬆了一口氣,不由分說,拉著他往前走。
確定沒人看到後,傅斯年才放開他,慕夜白冷著臉摘下口罩,看到他一臉隱忍的樣子,傅斯年勸道:“我知道你什麼心思,但是能不和赫連晟正麵衝突還是不要正麵衝突,他這個人,如果是敵人就會很麻煩,我也不知道說你什麼才好,哎,對了,你手機響了很久了,我沒接,你自己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