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妙感覺,可是再想到他暴虐的神情,秦霜便狠狠打了個寒噤,心涼如水。
外麵傳來敲門聲,她踏出淋浴,裹著浴巾去開門,探出一個小小的腦袋。
慕夜白也已經衝過涼了,穿著黑色的真絲睡袍,一小截精瘦的小腿露在外麵,手上捧著同款置地的另一件睡衣,隻是顏色不一樣。
秦霜伸手小聲道謝,將浴袍接了過來,浴室裏,氤氳著濃濃的水汽,鏡子上也蒙著一層水霧,她用手輕輕擦去,立刻看到一張酡紅了雙頰的緋顏,以及裸露在外麵的肌膚上,那斑斑點點的痕跡。
她半垂下眼瞼,將他的睡衣套在身上。
睡衣很大,很長,才到他的小腿,可是卻蓋住了她全身,她將衣服緊緊交疊在一起,然後係上要帶,謹防走光,袖子也是卷了好幾套,才勉強能把手伸出手,不過這衣服料子特別滑溜,袖子卷起又落下,卷起又落下,而且她走路需要格外小心,才不至於踩著摔倒。
走到外麵,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慕夜白,昏黃的燈光下,他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半截一手撐著額頭,正不停的用手輕揉。
她的出現,驚動了他,他抬起頭來,深邃的眸底,一片暗澤:“洗好了?”
秦霜輕抿了一下嘴角,揪緊了身上的衣服,略帶試探看著他:“你,沒事了?”
“坐。”慕夜白將手放在一邊的扶手上,指了指對麵的座位,示意她坐下來。
秦霜猶豫了一下,提著裙擺,在距離他稍遠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慕夜白挑眉,看著她小心翼翼的動作,冷峻著臉色道:“你怕我?”
秦霜垂著頭,不否認也不承認,但是手心的動作,出賣了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她確實是害怕他的,可是出乎意料的,她道歉道:“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亂闖房間的。”
一想到那些被撕碎的畫,秦霜心裏就隱隱作痛。
慕夜白的神色,突然又冷酷了幾分,不過好在,克製住了,並沒有發作:“確實,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沉默半晌,秦霜才大著膽子開口:“裏麵那些畫,是你畫的?”
“不是!”雖然他極力否認了,可是從他的表情裏,秦霜知道,是他畫的無疑。
“那個女孩子……是你喜歡的人嗎?”
突然,秦霜的咽喉,被人扼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這個跪在沙發上,隨時可以置她於死地的男人,目露驚恐。
“秦霜,你管的實在太多了!你以為你是誰!我允許你走進我的世界,但不代表我允許你在裏麵走來走去!做好該做的事情即可,不該問的不該做的,你最好什麼都別做,不要得寸進尺妄想探求別人的精神世界,你,還不配!”
“咳咳,咳咳”秦霜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很快,一張俏臉就憋得通紅,慕夜白看她真的難受了,才鬆開了她。
秦霜的心,在膽怯中,一路往下沉。那個房間裏的東西,那個畫紙上的女孩,都是慕夜白心底的禁忌,無人可以觸碰,他要娶她,可是,卻不容許她僭越半分。
他固守著心中的那個秘密,而她,不過是他擺在身邊的一個傀儡。
秦霜看著他暴怒的麵容,莫名的,感到悲哀。
“對不起。”突然,秦霜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十分認真的看著慕夜白,然後沙啞著嗓子道,“慕先生,你說得對,我不配過問你的事情,我也不想過問你的事情,但咱們是平等的,所以麻煩您,也別過問我的事情,我愛去哪裏上班就去哪裏上班,你管不著!如果你不高興的話,隨時可以廢了那合約,公司也好,房子也好,我會另外想辦法拿回來的!就不勞您費心了。”
擲地有聲的說完後,秦霜泠泠看著他:“慕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慕夜白眉頭攢緊,但秦霜一直用冷漠固執又倔強的眼神看著他,絲毫不肯退讓。
慕夜白再度揉了揉眉心:“今天太晚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吧,你先去休息吧。”
“謝主隆恩,小的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