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個大早,趕個晚集,秦霜內心此刻所有的想法。
門口也沒有停車的地方,所以她對陸柏庭道:“你去停車,我去排隊,分頭合作。”
她推門下車,速度之快,讓陸柏庭都來不及反應。
“……小妞,你還真喜歡陸散之呢。”看著她快速奔跑的身影,陸柏庭笑的更歡。
這時候,車邊跑過來一個穿著黑白套裝,帶著一副邊框眼鏡神色卻心急如火,看起來要吃人的男人:“陸柏庭,你怎麼在這邊,我不是讓你走特殊通道嗎!”
“……遲墨,你不在裏麵呆著,你在門口幹什麼!”
“我當然是有事了,問題是你在這邊幹什麼!”遲墨恨不得一口吞了陸柏庭,“萬一被人認出來,你不怕麻煩啊。”
“不會。”陸柏庭往自己的鼻梁上戴了副墨鏡,“沒事,別那麼緊張,正好,你幫我把車停了,我先進去了。”陸柏庭下車來,瀟灑利落的甩手走人了。
遲墨站在原地,看看他,又看看車,心裏一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博覽中心門口是不能停車的,他這個車子已經引起了保安的注意,遲墨忍著罵人的衝動:“陸”喊了一個字,陸柏庭已經走到人群中,他立刻閉嘴,心裏卻憤憤不平,他這個經紀人怎麼那麼歹命啊,碰到這麼個不靠譜的老板,加錢,加錢,回頭一定找他漲工資!
秦霜排在隊伍後麵,偶爾踮起腳尖看一眼前麵移動的人群,但是內心是真的憂傷,這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怎麼那麼多呢。
突然,她的後頸被人一提,她受驚回頭,但是整個人已經從隊伍裏麵被提了出來。
“喂,陸柏庭,你鬆手啊,你幹什麼,放開我。”
“走這邊。”陸柏庭也不生氣,隻是微笑著眯著眼道,“你拿得票,可是不用排隊的。”
“是嗎?”
“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果然,秦霜發現旁邊還有個小門,相比大門口的門庭若書,這邊顯得冷清許多,也根本不用排隊,她將手上的票子遞出去,馬上就被放行了。
可是陸柏庭,竟然票子都沒有,也進來了。
秦霜震驚:“你為什麼票子都不用。”
“你刷的是票,我刷的是臉。”他回答的語氣真是傲慢而欠扁。
秦霜無力吐槽,而且視線已經被展廳內琳琅滿目的畫作給吸引了,所以根本無心與她計較。
此時展廳的人並不多,可以讓人安靜的欣賞,而且擺在二樓的那些畫作,隻有VIP票才可以進入。
因此,陸柏庭建議她:“你可以先看看樓下,待會兒人多了,你就到樓上去。”
“好啊,謝謝。”秦霜的注意力已經被拉走,所以自顧自往前走,也沒有注意到,陸柏庭其實一直跟著她。
秦霜在其中一幅畫麵前呆的時間最長,那是一幅貓頭鷹,月光下,一直貓頭鷹靜靜的蟄伏在樹上,隻不過那雙眼睛,在黑夜的映襯下,像是活了一般,神情銳利的盯著你,好像你是它看中的獵物,隨時會撲上來咬你一口,給人窒息沉悶之感。
而黑暗深沉的冷色調,則加劇了這種壓抑。
與之相對應的,是旁邊一幅穿著火紅紗裙在舞蹈的少女,婀娜玲瓏的身段,在月光下,靜靜的起舞,可是身上那如烈火淬煉一般的紅色舞衣,卻好似要燃燒起來一般,灼人眼球。
隻要靜靜地看著他們,秦霜便覺得,心裏好像被放了一把火,又被放了一桶冰,冰火兩重天,來回交替折磨著每一個看畫的人。
讓她的呼吸也跟著緊張粗喘起來。
”你很喜歡這兩幅畫?”陸柏庭的聲音突然鑽入她的耳朵裏,也打斷了秦霜的冥想,她嗯了一聲,隨即又搖頭:“不是很喜歡。”
陸柏庭聞言,麵色微僵:“那你還看了那麼久。”
“那是因為有吸引力。”
“你說你不喜歡,又覺得有吸引力,不覺得很矛盾嗎?”
“是,它們很有吸引力,你不覺得看著它們,就好像能看到作畫者當時那種那種心情嗎?它們帶給你的震撼,無法言說。”
“那種心情?是哪種心情?”
秦霜抿著嘴,努力在思索和表達:“就是那種,那種張狂霸道但又絕望的聲嘶力竭的無力呐喊之感!對,就是這種感覺,還有沉悶和窒息,讓人看了心情也跟著變得窒息和壓抑起來,沉重苦悶又無處發泄!”
一個優秀而成功的畫家,就是這樣,能透過一筆一畫,將作畫時心情,躍然紙上,從而傳遞給欣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