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不棄點點頭,衝南宮閔嘉道,“改日有空,一定陪九皇子暢飲一番,隻可惜今日內眷在此,實在不方便。”
房間內,王錦鶴看著遠去的馬車,悠長的歎了口氣。
“田園將蕪胡不歸……”
京城的護城河上,向來絲竹管弦,歌聲飄渺。乃是一等一的富貴風流之地,河邊亭台樓閣,百花齊放,河上畫舫林立,應接不暇。
王子安一身白衣,蕭蕭肅肅的模樣。拿著酒杯坐在畫舫的最尾處,俊俏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袁不棄走過去的時候,仿佛能看見他眼睛裏倒映著河麵的波光粼粼。
“不棄來了。”王子安聽見腳步聲,回頭見了袁不棄,勾了勾嘴角。
袁不棄墨黑的同仁閃著微微的光,撩開衣裳坐了下來。
“今夏便是大試之期,你心中可有打算?”袁不棄執壺,為王子安斟滿了酒。
王子安仰頭喝下酒,大笑道,“學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子安自會盡力而為。”
袁不棄為自己斟滿酒,悠悠歎道,“楊傲張揚肆意,楊家門第清貴,自祖上便定下永不出仕的門規。楊傲他簡單直白,不適合這官場。”
喝了一口酒,又道,“盧兄懶散,除了愛畫幾幅美人圖之外,不愛動腦子,是個能坐下絕不站起來的人。好在盧家世代為官,盤根錯節,盧家撐得起盧兄一世的瀟灑。”
說完,又道,“駱兄雖一心為官,造福百姓。但他生性耿直審慎,於人情不清,想來對他日後之路,頗為障礙。”
“隻有王兄你,才華橫溢,智謀超群,人情練達,想來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袁不棄笑道。
王子安畫舫外的燈火,道,“我們幾人自幼相識,我以為,袁兄是最懂我的。”
“尊上與我父乃是生死之交,你有國仇家恨藏之心中,我亦有未完之仇不敢忘懷。那時候在楊家,師傅誇我倆天資高敏,超於眾人。其實不過是我們心中有恨,更為刻苦。懸梁刺股並不為過。”
袁不棄道,“江月為證,不棄此心未變,此恨未消。”
王子安墨黑的眸子看著袁不棄,笑得有些黯然,“我自然知道,我自然知道。待過些日子,我必將金榜題名。到那時,不棄該要如何賀我?”那雙黑漆漆的眸子,閃著幾分期待的光亮。
正說著,盧升之愣頭愣腦的衝了過來。
幾人之中,盧升之年紀最小,家世最好,也最是紈絝。一雙桃花眼,惹了不少風流債。
“子安,不棄,這裏黑燈瞎火有什麼好玩的,快過去,嫻娘給王兄的詩配上了曲兒,有意思極了,你們快過來看看。”
不管王子安已經微皺的眉頭,盧升之快活的拉扯著兩人。
楊傲躺在椅子上,正眯著眼吃酒。駱俊義正站在窗台前,不知道想些什麼。
屋子中間,七八個妙齡少女正跟著琵琶聲輕舞。彈琵琶的女子一身嬌豔的胭脂紅,本就明豔的五官被襯得美得咄咄逼人。微微抬眉,橫波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