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姐姐,過些日子就是春日宴了,你可準備好奪個魁首?”可川道。“聽說西趙的秦香公主剛到宮裏,明兒個月川姐姐邀我進宮參加宴會,琴姐姐也去嗎?”
師琴涯自然是不會去的,這些日子宮裏在給太子和裕王挑選妃嬪,差不多未婚的官家少女都被傳召了一遍,今兒個皇後設宴,明兒個貴妃設宴,好不熱鬧。
倒是劉湘聽了,猛然抬眼看了看可川,又迅速低下了頭。
問了雷家眾人的情況,才得知佟家嫂子終於懷上了,師琴涯實在是為她感到高興,讓紫清準備了一堆禮物讓可川帶回去。
送走可川,才發現可槐在一旁似乎有話說。
“四少奶奶出事了。”可槐道,“大夫說……怕是過不了今天。”
師琴涯想了想,道,“我們去看看。”
走到四少奶奶的院子時,才發現真個院子已經亂糟糟的了。大夫人和三少奶奶一臉嚴肅的站在院子裏,二夫人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家丁們正捆著一個人,走近一看,卻是芊姑娘。
師琴涯愣了愣,“大夫人,三嫂子……”
三少奶奶捏著師琴涯的手,心有餘悸的道,“咱們府上可真是引狼入室,竟出了這麼心狠手辣的東西。”
大夫人紅著眼歎息道,“進去看看你四弟妹吧。”
三少奶奶領著師琴涯走了進去,屋子裏有很重的藥味,四少奶奶的丫頭正扶著床哭的厲害,四少奶奶蒼白著臉躺在床上,嘴角一抹猩紅。
三少奶奶捂著嘴,努力讓自己不哭出來,死死捏著師琴涯的,顫抖道,“沁柔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為什麼會遭這麼多罪。”
“自從上次中毒之後,沁柔已經是油盡燈枯,好不容易保著命,卻遇見這麼一個惡毒的妹妹……”三少奶奶捂著嘴,顫抖不已。
“是芊姑娘……”師琴涯驚訝道。
“是啊,都說紅顏禍水,卻沒想到,這男人也是禍水,為了一個男人,既然能向自己血肉相連的親姐姐下手。”三少奶奶細長的眸子,滿是憤恨和不解,她輕輕地走到四少奶奶的床邊,握著四少奶奶的手,默默哭泣。
師琴涯看著這一幕,心頭酸酸的。
四少奶奶也是閨閣女子,房間裏放著古琴,古琴雖然一塵不染,但卻顯得格外孤單。師琴涯有些忐忑的把手放在琴上。
雲胡不喜,雲胡不喜。
院子裏,哭泣的大夫人扶起驚慌跌倒的二夫人,一陣琴聲在院子裏響起。悠揚婉約,淅淅瀝瀝。
就像是,葉子綻放,鮮花盛開,水滴落在荷葉上。
就像是,月光如泄,溪水輕柔,靜謐的大海無聲的回響。
師琴涯昏迷前最後看見的,就是一片細細的葉子,落在額頭。
袁不棄摟著師琴涯,在床上。看著她蒼白的臉,毫無血色。聽著風澗西說的話。
“你知道為什麼亡靈曲會叫亡靈曲嗎?因為每一個彈奏它的人,都會成為屬於它的靈魂,讓人生,讓己死。世間萬物,失之,得之。”風澗西的眼神迷離,嘴角帶著絲絲嘲諷。
“這一次,亡靈曲沒有帶走她,但是帶走了另一個人。”
袁不棄緊緊抱著師琴涯,不言不語。
風澗西遞給袁不棄一碗漆黑的藥汁,“幸好這一次她暈過去,讓我們知道她腹中有死胎,死胎在腹中呆的太久,會影響母體。為她喝下這碗藥吧。”
袁不棄接過藥,嘴對嘴喂師琴涯喝下。
“謝謝你。風國師。”
風澗西輕輕一笑,烏黑的發絲劃過臉龐,燭光映襯下,越發的禍國殃民。
“我與她之間,不需要你的感謝。”推開門,風澗西消失在月光裏。
紫清和綠苑哭著走了進來,跪在床前。
袁不棄木著臉道,“這件事不能傳出去,四少奶奶起死回生的事情絕不能和琴涯有任何關係。六少奶奶隻是被嚇暈過去了,知道嗎。”
紫清綠苑低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