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爾慢慢離開牆壁,一步一步走到下水道入口前,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蹲下。
隻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法爾就感覺到全身的痛楚在這一刻瞬間強烈數倍,尤其胸口那兩條脫臼的胸骨所在的地方,更是劇痛難忍,法爾咬了咬牙,雙手撐地,右腳向黑黝黝的洞口探去,同時身體向前微微傾斜,盡量保持身體平衡。
等到右腳差不多完全伸直時,法爾感覺到腳下突然碰到硬物,法爾忍不住露出一絲喜意,右腳用力在硬物上踩了兩下,發現硬物大約能夠承受到自己的體質,法爾也不再遲疑,左腳慢慢放下去,然後彎下腰,讓自己整個人進入下水道中。
剛進入黑暗中,法爾就感覺到眼睛一陣不適應,連忙閉上眼睛。
大約過了一會兒,等到眼睛差不多適應眼前黑暗的環境,法爾才睜開眼睛。
借著頭上從洞**進來的光線,法爾大略掃了周圍一眼。
這時一條“很正常”的下水道,之所以說它很正常,是因為這條下水道裏布滿各種各樣的垃圾,比法爾剛穿越的那條小巷還要多,下水道大約有一米四高,法爾彎下腰勉強能夠過,下水道上有些積水,不過隻到人的腳踝。
下水道上有一座泥土堆成的“小山”,大約有半米高,現在法爾正站在這座“小山”的“山頂”。
剛下到下水道,法爾已經臉色發白,額頭全部是汗,站在原地休息了一陣,才慢慢走下來。法爾回頭看了一眼“小山”,心中充滿感激。
“這具身體原先的主人考慮的還真周全,居然考慮到自己有一天會受到重傷,難以爬上去上麵或者不宜跳下下水道,就在下水道的洞口下麵堆了一大堆泥土,平時也更容易上落,如果不是這裏多了個小土堆,自己勉強跳下來,恐怕一個不慎,胸前那兩根脫臼的骨頭就會瞬間移位,甚至會刺穿內髒,導致自己內出血死亡。而且以自己這種身體狀況,很難承受到跳下下水道時的那股力,有很大的機會出現上麵的情況。”
法爾順著下水道向前麵行,一時向左轉,一時向右轉,沒多久,法爾再次轉過一個彎就來到一處比其他地方大了不少的下水道,這條下水道進去大約四五米就被一些大塊的石頭給封住,連一些小縫隙也被一些細塊的泥石給封住。
在這條下水道靠近封住的石牆大約兩米處,同樣堆了大量細小的泥石,這些泥石隻是高過下水道的積水大約兩個巴掌,在這些泥石上麵放著一塊比較大塊的木板,木板上和牆壁邊放著大量的幹草,角落處還放著一大堆的幹柴,在旁邊還有一些燒過的木炭。
這樣簡陋的地方,就是法爾現在唯一的家。
法爾從記憶中早就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家是怎樣的簡陋,再加上之前在下水道中看到不少老鼠和垃圾,隻盼望現在有個安全的地方給自己養傷,所以法爾現在看到眼前這樣簡陋的地方隻是心中鬱悶了一下,就走上那些泥石堆成的地麵,然後整個人坐在幹草堆上。
現在是初春時分,天氣還是幾分寒冷,法爾從穿越到現在,隻是穿著一件又薄又髒的麻衣,而且上麵還有幾個洞。法爾穿越那時正好是下午,那時太陽還是掛在上麵,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再加上當時沒什麼風,所以當時法爾不怎樣感覺冷,甚至在融合記憶之前,法爾都不認為現在是初春,認為現在是入夏或者晚秋。
不過現在已經接近黃昏,太陽的光芒已經變的黯淡,風不斷的天空中呼嘯,溫度下降的很快,再加上法爾現在正在下水道中,下水道中的濕氣很大,所以法爾身上的那一件薄薄的麻衣已經不能給他多少暖意。
“咕。”
法爾苦笑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本來乞丐就吃的少,再加上之前以重傷之軀走了一段不短的路,現在又溫度下降,身體熱量損失的快,之前中午吃進肚的那一點東西早就消化幹淨。
法爾移了一下身體,將身後的那堆幹草露出一些,然後法爾將幹草堆中間撥開,露出泥石堆成的地麵,法爾又在泥石中翻了幾下,露出一個殘破的木箱。
法爾好像對待什麼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將木箱打開,隻見木箱裏麵放著一個長長的啃了小半的黑麵包,兩個銀幣,三十幾個銅幣,幾塊打火石。
這幾樣東西就是這具身體的前任留給法爾的幾樣有點價值的東西。
法爾伸手將那個啃了小半的黑麵包拿出來,一入手,法爾就覺得如果這具身體的前任拿著這個黑麵包出去,麵對朗克五人的圍毆,就算打不贏,也能將其中兩三個人打的頭破血流,斷手斷腳。
因為這塊黑麵包實在太硬了,甚至硬到比手腕粗的木棍還要硬,這樣一塊黑麵包打下去,絕對會打的別人頭破血流。
“這樣硬的黑麵包怎樣吃,如果一口咬下去,恐怕自己的牙都崩了幾隻,幾口下去,自己還沒吃完這塊黑麵包,嘴裏的牙就已經掉光了。”
法爾苦笑著拿起這塊比木棍還要硬的黑麵包,伸手想將木箱的蓋蓋好,隻手剛伸到半空中,法爾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伸向箱蓋的手連忙伸向箱子裏,將其中兩塊打火石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