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滿足
1999年10月13日晴星期三
王行長果然是個守信的人，今天他就在廣州最好的地段用10萬元給我租了一套高級公寓，又用我的名字存上了30萬人民幣，於是今天晚上我就和他住到了一起，他很老練，在和我發生過關係的那些男人中，我覺得他最有品味，做起來不急不躁，不慍不火，讓人欲罷不能。完事後他回了深圳。
喜新厭舊沒什麼不好
1999年10月14日晴星期四
其實我在碰到王行長之前，我正在談戀愛，對象是一個農貿公司工作的錢副經理，他名叫小武，個子高大。小武是一個中原人，戶口也剛剛進廣東。雖然人已經借調多年了，但小武是想找一個能夠使自己安安穩穩紮根在廣東的一個女人。相貌無所謂，而我也是見過了太多和我有風流快活的男人才決定和小武試一試。
當然，我們的戀愛並不隻是談的階段，而是試，試性生活，試感情，試金錢，我兩個都是受到過傷害的男人和女人，所以對愛情的態度是一致的。
小武和我第一次見麵，他就要求我當晚就留在他那80多平方米的公寓裏過夜。我起初想拒絕，但我又不能，我倆談得很投機，而且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過性生活了，我難以抗拒。
做愛的時候，我倆尤如兩個久旱逢雨的人。沒有過程，隻有目的。剩下的是達到目的後互相撫慰時發出的歎息和感動。因為這是一種顫栗到腳趾末梢的愉快。所以我們雙方感到了應該在一起生活並且應該永遠躺在床上。
我在接受了王行長的條件後，另一件事就是和我正在試著過日子的小武說拜拜了。
今天上午我打電話告訴小武，我已經有了新的男朋友了，接電話時小武有點緊張，我從電話這頭都能感到他的身子在發著抖。但我是坦白的，因為我感到自己還沒有陷進去時是幸運的，因為前幾天，小武還向我提到了結婚的事。
中午小武找到我，我把兩枚小武給我的鑰匙還回給了他，他問我真的不愛他，我說以前愛，不過現在有一個我更愛的人。他氣呼呼地給了我一個耳光，並罵我是賤人。然後他氣衝衝地跑出了門。
出了門之後我的眼淚滴了下來，心裏也很難受，因為我不恨小武。當然了，我相信小武也許會恨我，因為他想到的一切都還是計劃中就落空了。但我管不了，我希望過有錢愚弄人的生活。無論如何我們兩個人是花了一番心血的。這場戀愛遊戲結束後，也許是我單方麵的過錯，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在想事情。我想自己周圍的女人，似乎沒有一個人是絕對幸福的，有人偽飾一種幸福，有人裸露出自己的不幸福。我明白自己拚命想去走進的婚姻，想重新被圍住。而婚姻存在的我的那些女朋友，都是拚命地在挽救婚姻。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婚姻外的生活並不浪漫，我的生活不快樂。我唯一能改變目前經濟狀況的就是通過自己年輕的身體。除此還有什麼呢?周末的寂寞，生病時的孤獨沒有人來安慰，大家都是錦上添花，這種孤獨是刻骨的。真的，在這都市裏我的心很疼。沒有人來真正的安撫我，陪我。我隻覺得許多男人真正想得到我的僅隻是身體。
他不忍離婚
1999年12月5日晴星期天
其實我也不願老是換男人。我想任何女人也願意和一個固定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就算他們是買賣關係，可時間長了，雙方畢竟都會熟悉對方的所有嗜好，並習慣了適應對方的生活習慣。我和王行長也是這樣，和他呆在一起久了，也就了解了他的為人——王行長是從農村考上大學的，他在上海某名牌大學讀的是金融，畢業後便進了銀行，一直在上海呆了十幾年，通過自己的奮鬥熬上了一個處長的職位，幾年前才下放到深圳當行長的。他老婆是上海人，她本來在一個財政單位工作的，上級為了照顧王才把她一塊給調到了深圳這家銀行當了一個副處長。他們有一個正在讀高中的女兒，不過她留在上海和姥姥住在一起，王隻和妻子住在深圳。但王告訴我，他從一開始就並不愛他的妻子，因為她是一個個性太強的女人，她身上沒有王想要的那種女人味，人也長得不漂亮，要皮膚沒皮膚，要身材沒身材，他早在幾年前就不願和她過性生活了，說跟她在一起沒有激情，好在她有女兒和她做伴，也從不來糾纏他，夫妻過著相安無事的生活，不過王是怎麼也不能就把那事凋謝了，畢竟40歲的人對那方麵還是很渴求的。
我後來越來越發現王對我挺真誠的，他是真的喜歡我的，所以每次他來廣州“出差”都會和我小住兩三天，每次都會給我買許多東西；有時我也到深圳去找他，然後一塊到香港去住一個晚上，一塊去吃海鮮逛商場買東西。他這個人在花錢方麵是非常豪爽的，當然他花的都是人民的血汗錢。但我並不關心他的錢是從哪來的，我隻是覺得他這個人對我特別的好，我說的好當然是指他在我身上花錢特別大方，比如他在深圳用我的名字給我買了一棟高級公寓，每次我到深圳就住在那裏；又給我買了一輛歐洲跑車，為的是讓我到深圳方便。
王經常和我說起，他因為沒有一個兒子而感到人生的遺憾——他是一個滿腦子封建殘餘思想的男人，他在家裏就是一個單傳，他說如果沒有兒子他等於給王家斷了後，而他在北方老家的老母親又特別希望能有個孫子，他這個人又特別地孝敬他的母親，經常給老家寄錢並寫信囑咐老太太不要心疼錢，可老太太每次都托他妹妹來信說，錢夠花了，生個兒子比寄錢更讓她高興，這也許是他當時最需要的東西。
今天我就問他，既然你不愛你老婆，為什麼不和她離婚，衝著你現在的條件，找個什麼樣的都沒問題。他說他不能離婚，一是他身為一行之長，在這種年齡上再鬧離婚，連上級也不會同意，他要真的鬧離婚，弄不好就會撤了他的職；二是他這個人又特別有責任心，他說前些年老婆為他的事業也苦了好多年，女兒完全是由她一手帶大的，所以他不能在當了行長後就忘恩負義做不道德的事情；三是他在女兒心目中一直是個偶像的角色，他不忍心讓女兒一輩子看不起他，也不忍心讓她過單親家庭生活。
於是我就動了心想為他生個兒子，這樣，我就能夠喧賓奪主了，我們經過長時間的接觸，我覺得他是一個很有責任心的男人，所以就想用生孩子來捆住他，讓他確保我一輩子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雖不能說整個銀行都是他自己開的，但可以由他來控製整個銀行。所以我跟他有孩子之後他的心會牢牢地收在我的身上。即使我能傍上他幾年也行，讓他為我和孩子存上幾百萬，這也夠我一輩子享用的了，對於女人，有了錢，而且特別是我這樣有長相的女人，以後要嫁一個好人家也不是不可以。
用孩子套住他
2000年5月8日晴星期一
女人就是這樣一種鼠目寸光的人，她們容易為眼前那點利益所動心，容易為了追求這眼前的利益而作出許多傻事。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人人都說出事的貪官汙吏隻是冰山一角，是他們倒黴撞在槍口上了，就像那個陳希同如果沒有無錫集資案的牽連，又怎麼能把他給揪出來呀。其實大多數貪官都穩坐釣魚台一輩子榮華富貴不說，還把大筆資金給轉移到了外國，然後讓他們的兒女到國外享一輩子福。所以我認為老王隻要穩著點就不會出什麼事。
我既然準備喧賓奪主，也就想給他生一個孩子，於是前些天做那事時我就不再讓他戴避孕套，說我對那個東西有過敏反應，他說怕我懷孕，我說我吃避孕藥，保證沒事。結果，自然我沒吃藥，而是在幾個月後我就懷孕了，但我一直沒告訴王，我怕他強迫我去打胎。這樣一直到了5個多月的時候，今天我才告訴了他，而且我表示要堅決把孩子生下來，在當時廣東有很多當二奶的都生了孩子，而且都得到了大老婆的默認，我為什麼不能要個孩子也名正言順地做王的老婆呢，那時是這麼想的，哪怕做不了大老婆，能得到她老婆的承認也行。
王猶豫了一會兒也就答應了，因為他不愁給孩子在深圳落上戶口，銀行行長是個神通廣大的人，我還沒見過他有辦不成的事。這樣我靠他徹底搬到深圳的公寓來住。
人心不足
2000年11月27日晴星期一
我覺得我從此就有了保障了，這可是王的親生骨肉啊。我打電話告訴王，王也非常高興，他給孩子起了名，利用他的關係和金錢攻勢，把孩子的戶口落在了深圳，我徹底辭去了廣告公司的模特工作，準備在家做專職母親了，王為了獎勵我生兒子的貢獻，又在我的戶頭上劃上了50萬元，給我雇上一個帶孩子的專職保姆，還高薪雇了一個奶媽給孩子喂奶，以便讓我保持著健美的乳房。我當時雖然做了專職母親，其實也沒有什麼活可幹，有兩個保姆給我帶孩子做家務，我也就是偶爾抱抱孩子或是逗逗他，我的主要時間都用在了洗桑拿，做健美操和打網球方麵，我要迅速恢複我的形體，我還想重新回到T型舞台上走貓步，我喜歡那種感覺，隻不過我想留在深圳發展，這兒有兩家職業時裝表演隊願意與我簽訂工作合同，所以我想在孩子一歲左右的時候，再回到我的本行中去。
我終於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似乎應該感到知足了，隻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我和王雖然有了一年多的情人關係，但我由於一直住在廣州，所以對王的家庭事務眼不見心不煩，而且我當時還喜歡那種一兩個星期見一次麵的感覺，並且雙方越是有了點感情，每次在見麵後都有新婚之夜的感覺，在那方麵，怎麼也比王的老婆具有激情力。他每次在住上兩三天又離開我時，我也沒有過分挽留他的要求，因為我知道他要工作，他要真的天天陪在我身邊，我可能還早煩了呢。
但在我搬回深圳以後，情況就不同了，自從孩子出生以後，我就沒什麼事可做了，除了每天通過運動來恢複形體和體力以外，剩下的時間我就沒什麼事了，特別是到了晚上，我幾乎就沒有任何夜生活，要知道深圳在夜生活方麵已經和香港的水平差不多了，做生意的人大多都是夜貓子，越是到了半夜就越是兩眼冒綠光，整天歌舞升平的。而我又是一個熱鬧慣了的女人，自從我開始做了專職模特以後，我一直就過著被男人們寵著和捧著的熱鬧生活，特別是晚上，我幾乎都是在酒桌上或舞廳裏度過的，我哪能受得了沒有夜生活的寂寞啊，其實在那時，我的心也不願意被王一人包了，我也渴望年輕一點的小白臉。
其實我不在深圳的時候，王也很少在下班後回家吃飯，他總是有各種應酬，他一般都要在半夜回家，他老婆早已習慣了他的生活方式。但即使這樣他也不能天天過來陪我，因為他的確有許多推不掉的應酬，而他又不能帶我去參加應酬，怕暴露我們的關係。在他沒有應酬能來看我和孩子的時候，卻很少能陪我外出宵夜或去娛樂場所，因為他在這座城市中是個名人，許多人都認識他，他害怕別人發現我們倆的關係，傳出去有損他的名聲——這些身在官場的人，雖然吃喝嫖賭樣樣都行，但那都是見不得人的地下活動，公眾場所中他們還是要保全名聲的，誰也不願為女人丟官現眼。
可這樣一來，就苦了我了，模特的生活，已經養成了我在公眾場所受男人吹捧的習慣，包括我喜歡在公共場所看那些男人對我色迷迷的目光跟蹤，喜歡那種傲視萬物惟我獨尊的感受，喜歡在豪華酒店的水晶燈下受人伺候的感覺，可如今卻不行了，雖然我在家裏什麼也不缺，而且他們始終在通過自己的努力去獲取更高的財富；但女人的不同之處，就在於她們的貪婪總是建立在傍男人的基礎之上，她們從不會通過自己的努力去追求正當的財富，而是把精力都用在了通過爭風吃醋來與別的女人展開一場爭取某個男人的競爭，她們就像大白鯊見到獵物一樣，不把對方吃的隻剩下骨頭她們是不會放過這個男人的。
我想當王夫人的野心就這樣一天天地自我膨脹起來了，今天我試探著王，他說我何嚐不想甩掉那個黃臉婆呢，但我不能那麼做，理由你都知道了。於是我就幫他分析哪些理由最終不能讓他離婚?如果是因為對不起妻子和女兒，那就是你自作多情了，她們離了你一樣會活得好好的，何況他女兒已經都上高中了，她不會因此再受精神刺激了，而你老婆為你的事業作出許多貢獻，你可以在金錢方麵多補貼她一些嘛，你又不愛她，又早就不與她過性生活了，你守著她白頭到老就以為能讓她感到幸福嗎?你在外邊偷雞摸狗長期扮演著兩種人格的麵具角色，就以為能補償對她的感激之情嗎?你都快50歲了，你還有多少好時光，你不早點擺脫她和我過上幾年好日子，你到晚年會後悔的，更何況，我在生理上總能滿足你而你家的老婆不就如同虛設嗎。
出國的誘惑
2000年12年9日晴星期六
也許王在我的縱容下也心血來潮，他也想跟我在一起，動心了。一個周末他就說服老婆和他離婚，那個黃臉婆一聽就火了，說她早就知道他在外邊喜新厭舊了，她說你那個小老婆終於熬不住寂寞日子要出來和我爭一個名分了是不是，王某人，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就是為了孩子也要拖住你，你要是膽敢單方麵起訴離婚，我就到上海總部告你在外邊養小老婆，看你還能不能再當這個行長!這些話太厲害了，王一聽就不敢再提了，他說他老婆真能做出這種事來，上海總部那些老領導們和她的關係都相當不錯，想當年不是他老婆，他也許就做不了行長了，他不敢再去捅這個馬蜂窩，他生怕它會炸。
可我不這麼想，我越來越忍不住了，我過夠了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尤其是今天上午我聽王說他準備在春節期間到歐洲幾個國家去考察商業銀行的消息，我就更按捺不住了，因為我很想讓王帶我到歐洲去，他說如果我是他的太太，他就可以讓某個貸款的企業家給我出資，讓我以自費旅遊的名義跟隨他去，除此以外再沒有別的辦法了，因為他要帶幾個處長一塊去。
在這種情況下，我就急了，其實那會兒我倒不是非想跟他去歐洲，而是我看到他經常有出國考察的機會，這對我的誘惑力就太大了，衝著這個我也得做個名正言順的王太太。於是今天下午我就把我和王的談話偷偷錄了音叫快遞寄給了那個黃臉婆，並附了一封長信，言詞激烈地痛陳王對她的厭惡和想離婚的願望，希望她能知趣一點，識點時務，自覺地接受離婚條件，把王讓給我。當然，為了不刺激她，我沒有把王的兒子的事告訴她，因為我怕犯了女人一大忌，反而會把她惹怒了。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王的老婆在接到我的錄音帶和信以後，就拿著這些東西和王大吵了一架，而王又打電話和我大吵了一架，並說以後不來見我，要把我甩在那座像墳墓一樣的大房子裏不睬不問。
在我想象中，王也許始終並不想與他的妻子離婚，因為他知道我對他隻是一個玩具，我看好的隻是他的錢，隻有結發妻子能陪他無條件地走向晚年，而我對他隻是一個臨時的過路客。事實是，大多數包養二奶的男人，一般都具有以下順口溜的特點：“糟糠不下堂，喜新不厭舊，瀟灑不亂灑，風流不下流”。
忠言逆耳
2000年12月23日晴星期六
半月以來，我每次給王打電話，他都說他很忙，他有應酬不能來看我，讓我等待。今天我真的火了，我說你如果再不來看我，我就到單位去找你。讓我這麼一嚇，他真的來看我了，而且買了很多首飾過來。
王來做我的說服工作，說我這樣不挺好的嗎，為什麼非要逼他離婚和我結婚?鬧得大家都不痛快，這是何苦呢?我說了我的心思。王說，誰也不可能魚與熊掌兼得，你得到了別人得不到的東西，你就得失去正常女人的生活方式和明媒正娶的地位，這是一個遊戲規則，你從進入這個遊戲的那天起，你就知道這條規則，為什麼今天非要破壞這條規則，要讓我弄得家庭不和心情煩亂呢?就是因為你為我生個兒子嗎?但你知不知道，一旦我要為這件事弄得丟官去職，你連這種生活也就保不住了，弄不好我還要出麻煩，這對你對我又有什麼好處呢，更何況你年輕，你也不喜歡我這個老頭子陪你一輩子吧。
可我就是一門心思想要當王太太，所以對他的話也聽不進去，尤其是沒弄清楚他說的要出麻煩是什麼意思。結果，他越是想說服我，我就越是想反過來說服他，最後雙方又吵了起來，弄得他氣鼓鼓地走了。他走了之後，我的心裏很是失落，這就是代價，其實我真的想嫁給他，完成我一輩子嫁完就算的心願。
去休假
2000年12月30日睛
元旦節將至，他有好多天沒來見我，而且連手機也關了。本來我想趁他一連放假幾天拉他出去旅遊的，於是今天打電話跟他和解，暫時不再提這件事了，想約他到桂林去玩一圈，可我又老是聯係不上他，於是我忍不住違背規定，冒充他的一個親戚給他行裏打電話，他秘書在電話裏說王到上海開會去了，是和他太太一塊走的，並留在上海過完節才回來。
放下電話後，我簡直快氣瘋了，氣得我獨自在屋裏哭了半夜，我越想越認定是他那個黃臉婆耍的陰謀，她故意要示威給我看，讓我知道這個男人是屬於她的。
我真的想不明白，王應該留在深圳和我過節日，何況他兒子也在這裏，他應該陪著我們母子倆過完假日，他應該補償一下他在感情上欠我的債。他竟會忍心扔下我不管，這肯定是
嫉妒的心
2001年1月6日睛星期六
在整個的休假中，我一直在積蓄著對那個黃臉婆的憤怒，在我晚上最孤獨的時候，我一個人跑到酒吧去喝酒，而且喝得很醉，這就便宜了一個小白臉，他跟我過了一夜，我記得，過完夜後，他說要給我錢，我說，我比你的錢多得多，我是一時心裏痛苦才和你過夜的，下次就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他在走時笑著對我說，沒事，以後隻要你需要，我隨時都會奉陪你。
就這樣，我一天一天地熬，實在熬不住了就找那個小白臉來發泄一下，好不容易熬過了這漫長的7天假日。今天，我便派人把我和王與兒子的照片和一封信送給了那個黃臉婆，我要讓她徹底發瘋，讓她因為對丈夫的絕望而離婚。我在信中給她留下了我的手機號，我以為她會給我打電話發泄一通。但一直快到了中午，我也沒接到她的電話，我倒忍不住給她打了電話，我沒想到她在電話中竟冷冷地說，你以為我會發瘋是不是?你要這麼想你就錯了，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我丈夫的，即使是王某人的又怎麼樣，我根本就不在乎你搞的這套把戲。
王就算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把他讓給你的，再過幾年他就會知道，誰對他是真心的，誰是想騙他的錢並把他給毀滅的。你以為寄了這張照片我就會大哭大鬧要和丈夫離婚嗎，你休想，最好還是死了這條心吧，你一輩子都別想把王某從我這兒奪走，他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她警告我不要再打電話騷擾她，否則她將通過110來處理這件事。說完她就扣了電話。
聽到他的話，我當時簡直是氣瘋了，我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如此冷靜和難纏，如果連她丈夫在外邊有私生子這件事都不能讓她屈服的話，那我什麼招也都沒了，我想做王太太的夢想也就徹底泡湯了。是的，我惟一的念頭就是想殺了她!我的眼睛裏全是仇恨，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要報複這個黃臉婆，我要讓王和全世界的人都不想再見她。
我放下電話後就找人弄了一瓶高濃度的硫酸劑，下午，我徑自去了某某銀行，我打聽到那個黃臉婆的辦公室，然後就撞了進去，我把那瓶硫酸放在外套的口袋裏，而我就把手插在口袋裏，為了讓別人無法發現我的動機。
到了銀行後，我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她的外表比我想象的、比王本人向我描述的要好得多，至少她看上去是個樸素而賢惠的女人，她的氣質也相當不錯，一看就是個知識女性，但這反而更激發了我對她的妒忌和憤怒，我問她是李賢惠嗎?她用了警覺的眼神打量我說，我是李賢惠，你是誰?
我說我就是小美，是給你丈夫生了個兒子的女人，我今天來是要你答應和王某離婚的，如果你答應離婚，你會得到補償的，你要是不答應，你今天就別想走出這個門了，我狠狠地威脅道。
李賢惠卻非常冷靜地上下打量我一下說，原來就是你在背後勾引著王某人，你特別有魅力的地方真不少，你有年輕有美貌，還有一個好身材，但你拿這些資本來勾引男人，你不覺得你不要臉嗎。你不過是靠搔首弄姿傍男人賣肉生存的寄生蟲，我們社會之所以有今天這樣的淫逸風氣，都是讓你這號不知羞恥的人肉動物給搞壞的，你還不從這裏給我滾出去，是不是要讓我叫保安來把你轟出去。
我被這個女人那種氣使頤指神態給嚇住了，這是一個做了多年管理工作的知識女性所特有的一種盛氣淩人的臭架子，她身上那種威嚴的氣質讓我站在那兒一時無話可說，不知為什麼，在她麵前我突然覺得自己非常渺小起來，我過去引以自豪的那種高高在上的驕傲感覺，居然在這個女人麵前變得蕩然無存起來，我仿佛是一個乞丐遇到了一個富翁。
確實，我一向引以自豪的東西，隻是在那些好色男人眼裏作為一個玩物的角色，而這位女處長的氣質卻是由知識女性和長期做部門領導者的經曆所培育出來的，所以我在這種場合中無法發揮我的優勢，我在權威麵前就隻剩下了一具蒼白的肉體。
但不管怎樣，我隻覺得這個女人的氣使頤指更加激怒了我，所以當我看到她準備叫人來趕我的時候，我就掏出了瓶子，想往她臉上澆過去，正在此時，幾個保安過來，我下意識地把瓶子扔過去，一點硫酸濺在了她的手上，其他的流了一地。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隻想毀滅這個女人。
我在澆完以後幾個保安支走了我，一會兒警察來了。
寬容的人
2001年5月9日晴星期三
我被判了三個月，王某由於貪汙受賄太多被判了死刑，我的房子和一些款項都收繳充了公。
我被判三個月，據說這是那個女人通過律師在法庭替我說情的原因，要不我就非被判個幾年不可，她說那個孩子需要我這個母親，尤其是在王某因為我而暴露出他貪汙受賄被判死刑以後，如果我再死了，那個孩子就是一個孤兒了，為了保全王家的後代，她強烈要求法庭不要判我太多年。在法院的判決下，孩子給了王家，這樣對我來說也許是輕鬆。
今天當我淚流滿麵離開深圳的時候，我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內疚或懺悔?真的，我不該那麼貪得無厭要去做王太太，我實在是太不知足了，在我進了監獄以後我才從夢中醒了過來，我為什麼要做這種蠢事呢?我為什麼要自己毀滅自己呢?我有今天的下場，都是由我一念之差造成的，如果我當時能夠滿足於那種生活，我也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了。
泡“黃牛”
2001年7月4日晴星期三
遠離繁華的深圳後，重歸北京的故裏，父母跟我還是分居著，我還是獨守三室一廳的房子。在感情上我經過這麼多的風風雨雨，結果，自己生的孩子也交給了別人撫養。
在別人的眼裏，我一個27歲的女人還沒有結婚，似乎有些老，但是從我的體型，我的外貌，我知道，我還有的是資本，身材修長，皮膚白晰。
有許多人說我有閉月羞花之貌，沉魚落雁之美，我雖不讚成他們的說法，但我知道不管從身材還是臉形、皮膚我都是佼佼者。英語說得比漢語還溜。若說我這是吹牛的話，但我有吹牛的本錢，要不回北京之後，我能在北京一家五星級大酒店裏找到前台工作？一直以來，在我身邊都有好多男人追過我，他們中有自認為英俊瀟灑的，自以為家財萬貫的，更有認為是老子官及一品的，他們拿出他們老子的招牌向我求愛，可是這些人我都沒有答應。我找男朋友，當然是要有錢的，現在更重要的是他能帶我出國，讓我生活在抬眼是藍天，放眼是綠地的高質量生活的外國。雖然我從小生長在北京，可是我太討厭這座城市，那條河水臭哄哄的，盡管這幾年變得清潔不少了，還不是奧運追的嘛，還有沙塵天氣，空氣汙染，不把人氣死。
我們幾個大學的同學，要好的姐妹，與我有同感。她們想出國，可是她們一沒錢二沒有海外關係，但她們也有自己的絕招。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去北京東郊180多個國家的使館區泡“黃牛”。還真別說，她們還真有踏著鵲橋去了海外的，這給我們同學增加了新的出國機會。
對於我來說，我不用去泡“黃牛”。我所在的大酒店，就有很多外國人出入，對這些老外，我是畢恭畢敬，力爭能引起他們的注意。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還苦練內功，什麼西洋歌劇，金字塔的奧秘，畢加索的畫，這些我都不在話下，背得很好，憶想當年考大學不就這麼背過來的嗎，然後把自己打扮成高層次的女孩，開始向“黃牛”們靠近。
蒼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有一個美國小夥子走到我的身邊，他叫波特。
我們的大酒店裏駐了一家美國的跨國大公司IBM公司的駐華總聯絡處。不用說,IBM公司特別大，分公司也遍布全球，經理人才就有7000多位。IBM公司與中國也有很多直接的業務關係，開設總聯絡處就可以看出它的實力有多大。我們的酒店在北京乃至全國是一流的，房間租金高得讓人咋舌，可是他們聯絡處連經理帶辦事人員共4個就包了8間每日每間280美元的房間，僅此一項一年就得數10萬美元。而他們在這裏住了將近10年了。
IBM在中國設總聯絡處的目的是對中國的IBM分公司起監督作用，它的前任經理我認識，是一個幽默辦事又是特別認真的老家夥。他在中國呆了9年多，前幾天才退休回國。波特來接任他的位置。
可以說，我見到波特的第一麵就被他吸引了，他個頭高,足有一米九以上，態度和藹，談吐風趣，舉止瀟灑得體。他的母語說得特別純，那天我和他僅僅談了三兩句，我就感到他已經帶走了我的一切,這就是波特獨有的魅力,怪不得他這麼年輕就能到我們中國來做經理。
當時我感覺得到，波特並沒注意到我，雖然我長得漂亮，漂亮得讓酒店所有的女性都對我充滿敵意，又是在前台工作，可是波特每次從我這裏經過，隻是衝我點下頭，以美國人獨有的友好方式給我一個微笑，然後便匆匆而過。我知道他們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業務，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忙。
晚上，我接到了波特的約請，感到有些意外：如果我同意的話，我可以隨他去吃飯。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但我沒有馬上答應他，怕別人感覺我是那種邀之即來的那種人。他有點不高興了，他說中國人就是這樣，答應就是答應，不答應就是不答應，為什麼回答總是模棱兩可的。我喜歡他這樣的坦誠，便答應了他。
晚飯是在我們酒店吃的。我雖然在酒店裏工作近二個月了，但是我從來沒有在這裏吃過飯。今天與波特在一起，他隨意點了幾道菜。波特與餐飲部的經理很熟，仿佛是老朋友似的，看樣子他常來這裏吃飯。
我望著麵前這一桌美味佳肴，有點不知如何動筷，還是波特幫我夾了菜放在我麵前那個銀質的小盤子，我才吃了一小口。我在波特麵前盡量地裝作有修養，生怕自己會有失身份，我知道太熱情的女孩子老外是非常討厭的。今天的波特是另一副形象。臉上總是掛著微笑，滿口請，謝謝，對不起，對我特別的溫順謙恭，一點沒有有錢大老板盛氣淩人的架勢。其實他請我吃飯也是有目的的，問我能不能到他那裏工作。聯絡處原來的那位美國女性會計已經回國了，他想聘請中國女性做會計，而且最好是一位英語很好，形象頗佳的女性，而自從和我說話以後，他認為我是最佳的人選。
我聽他這麼一說，當時心理非常矛盾，也沒有了主意。我在酒店工作，在中國無論工薪和待遇，都是令人望塵莫及的。我辭去這份工作，真有點舍不得，酒店也不會輕易地放我走。到他那裏工作，就是到資本家手裏工作，得習慣於服從，習慣於受氣。在工作中，沒有什麼道理可言，老板總是對的。可是波特提出的工薪比我現在的工薪要高出3倍多。我真的成了IBM公司的雇員，幹滿一年按13個月發薪，每年在原有的基礎上逐年遞增l0％。我有點心動了。讓我更心動的是，如果讓我在那裏工作，就可以與許多美國男士結識，出國定居就不在話下，或者公司一高興還能讓我去美國深造。
我告訴波特我考慮一下，但波特卻給我24小時的考慮時間。接下來我們的談話聊的很輕鬆。讓我吃驚的是，波特竟然是在中國度他的少年時代，精通漢語，對中國的傳統文化比較熟識。因為他的父母曾是美國駐中國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這更增加了我對他的好感。
波特很了解中國的曆史，喜歡莊子與老子的哲學，這也許與他父母在中國工作的原因有關，在小時候，他父母老跟他講中國莊子和老子的故事。他回國後就進入了美國哥倫比亞大學，主要學習經濟管理，拿到了博士學位，畢業後到IBM公司工作，從基層做起。由於業績不凡，很快被提到管理高層任職。前任經理退休後，IBM公司總部派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可是別人不願來。在他們看來中國隻是和非洲一些落後的國家等同的國家。雖然這裏有使他們震驚的低消費，還有價碼豐厚的補助，還是誰也不願來。波特是自告奮勇來中國的。他說他把中國當作他的第二個祖國，他喜歡這裏，因為他的少年時代是在這裏度過的，並留下了許多美好的回憶。
一個晚上，我們用中文聊得很開心，談得很融洽。也正是通過這一次對話，我也決定到他們的聯絡處工作。然後，我們悄悄來到酒吧街玩了一個通宵，我沒想到，他幾乎把中國的歌曲都唱了個遍。但是，我們沒有接吻，那時我早被他的個人魅力迷倒，但我也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心急反而把好事辦砸了。
碰軟釘子
2001年7月5日晴星期四
也許波特跟我們老板的交情好，老板放行了。今天我就得去IBM公司上班了，為了使波特看了舒服，我特意地打扮了一番。我認為外國男人是追求性感的，我也讓波特陶醉在我的女人魅力之下。於是我濃妝豔抹，耳邊叮隆當啷地戴上兩個大耳環，十個手指塗得殷紅，穿了一件猩紅的緊身的旗袍，把我飽滿豐肌的胸脯進行了前所未有的誇張，腿上的開叉快到了腰間，讓那兩條筆直圓潤的大腿時隱時現，我認為這樣足以引起男人的欲望。心想我以這樣的打扮出現在波特麵前肯定會把他傾倒，一下栽在我的裙子底下。
當我出現在波特麵前時，波特好像看個怪物似的看了我幾眼，突然間雙手一捂臉，唉的一聲癱在他那高背真皮老板椅上，半晌才緩過氣來，無奈地搖搖頭。轉眼間，他又微笑著望著我說：“小姐，你走錯門了，請出去，我們這裏是公司，而不是酒吧，我不希望你這樣做。”我有點憤怒了，他把我當作三陪女郎了。但我看見他的秘書時，就恍然大悟了。他的秘書也是位女性，穿了一身職業裝，臉上略施淡妝，看上去很氣質，也很有青春魅力。波特對我今天的穿著打扮很不滿，邊看我時邊嘲笑我，同時還不住地搖著他的頭。
波特示意我明天再來，我知趣地走了。這老外，脾氣怪怪的，真讓人捉摸不透。昨天在吃飯時，就有一個女人穿戴類似我這樣的打扮，波特還時而不時去看了幾眼，很是欣賞的。
今天我這麼穿了，也是受當時他的眼神感染的。
我退出了他的辦公室，回到家裏，氣得大哭了一場。
暴君
2001年7月6日晴星期五
出於昨天的教訓，我換了一身類似波特秘書的裝扮，略施粉黛，又去見波特。這一次波特很高興，示意我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客氣地告訴我，來IBM工作，你會感到非常幸福的，你會因曾經在IBM公司工作而終身受益。我相信你做的令我非常滿意，也希望你盡快的在三天之內熟悉這裏的工作，我不希望你以你的穿著來進行工作，而以你的實際行動來完成你的工作任務。
波特非常直接地告訴我，我的身上還有許多在中式管理中養成的不良習慣。凡是我們已經習慣的他都不習慣。他說中國有些人無論做什麼事情，總是說的比做的多。做的不好總是有一大堆理由，不想負責任也不敢於負責任。在IBM公司，公司的利益是高於一切的。
也許波特說的沒有錯，但我覺得我的脊背感到一陣陣發涼。我真的不明白，既然是這樣，波特為什麼還請我到他的公司來。我想，我的選擇也許是個錯，結果肯定是雞飛蛋打的。
波特對昨天的事情做了解釋，他說IBM公司的工作人員的衣食住行，言行舉止，穿著打扮都代表著公司的形象。我昨天的打扮，幾乎和酒吧裏的小姐等同，破壞了公司的形象。這是IBM公司所不能容忍的。而且還囑咐我，不管是誰，隻要在工作的時間就代表著是IBM的人，哪怕是一個掃衛生的。
接著波特又評論起中國女人的打扮，他說好多中國女人不會打扮。要麼不諧調，要麼太豔俗，根本就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美。在西方隻有中老婦女才重視化妝，因為她們的青春已經一去不返，隻能用化妝來彌補。而中國的年輕姑娘，不懂得利用自己美好的天生麗質，濃妝豔抹的，殊不知反而掩蓋了自己的青春魅力。接著波特又談了我的工作業務上的事情，他說他會幫我的，不過他再三強調他什麼都可以原諒，就是不能原諒工作上出錯，因為在工作上一出錯就會給公司帶來損失，而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
在這兒上班，我自己有一間帶衛生間的辦公室。我為我能成為這間房屋的主人陶醉了。
辦公室內無論哪個角落都被服務員收拾得井井有條，一塵不染。衛生間也是華光四射，大理石潔具、坐便器、浴缸全都擦得溜光鋥亮。
我站在屋子裏透過玻璃窗向遠處眺望，半個北京城盡收眼底，一切都在自己的腳下，都顯得那麼渺小。我神氣極了，回眸又打量了一下我的辦公室，這不是辦公室，而在大酒店，工作中便是享受時。以前我不明白波特他們為什麼不用高額的租金去買幢樓，現在才知道，洋人是看中酒店的良好便利的地理位置和服務。在這裏辦公，沒有人會懷疑公司的實力。這也在展示IBM公司的形象。
我曾經學過財會，而且波特這裏也沒有什麼重大的業務，我的工作簡單。我把各種賬單等擺在辦公桌上翻看，一小時過後，也許由於過去的毛病，把辦公桌弄得亂七八糟的，我也沒有在意，這或許就是波特所說的中國人工作的壞習慣。
波特走進我的辦公室時我正在洗手間，他見我不在，便大叫起來。我慌忙從洗手間出來，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波特用手指著我的辦公桌大發脾氣：“成何體統，成何體統，都亂套了。”我看了看我的辦公桌，雖然有點亂，但也用不著這樣大驚小怪的。這老外，真是讓人難以理解。
波特讓我到別人的辦公室去看看，就知道他對手下人是要求嚴格。他鄭重地告訴我，在IBM，哪怕是一支鉛筆也有固定的位置，秩序是生命，亂七八糟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壞習慣。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希望看到你辦公桌有這樣的情景。
不能不說，開始時我對波特還有好感的，現在那種感覺可以說已經蕩然無存。在我的眼裏，波特是一個暴君，這裏隻有他的要求他的想法，自我感覺過於良好。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是我又多麼留戀這裏的環境和待遇，畢竟來這麼一個大公司工作和拿那麼多的錢是我所求的，這也許就是人們所說的得失平衡吧，有得必有失，我隻好還是強忍著，心想過一會兒肯定會習慣的。
我想，我應該盡快熟悉波特的一切，不然我真的身到寶山空手回來。
共度周末
2001年7月20日晴星期五今天下班時，波特來到了我的辦公室，見我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便熱情地與我打招呼。我的一聲經理還沒有喊出口，他便示意我不要這樣叫他，在工作時間他是這裏的總管，下班時間他是波特。他是自由人，我也是自由的。
波特找我說明天是休息日，問我是否願意和他去玩。聽他這麼說，我真有點受寵若驚。
以前以為他除了工作以外什麼都不知道，把員工都當作奴隸。看來我錯了。和他一起玩當然是開心的事情，可以開著他那輛大奔馳威風一次，我高興地答應了他。
求婚日
2001年7月21日晴星期六我和波特約好早晨8點鍾在酒店門口見麵。對於這一點，我是了解波特的。早到他不說你好，晚到他說你不守時。8點整，我來到了酒店門口，也不見他的蹤影。我正在狐疑時，一隻大手拍在我的肩頭，把我嚇了一跳。我回頭看時，原來是波特，正微笑著看著我，那眼神令我舒服極了。
波特今天的打扮我有點受不了，往日的他總是穿講究的西裝，筆挺的領帶，能照進人影的意大利皮鞋，頭發梳得一絲不亂，一派紳士風度。而今天的波特隻穿一件又肥又大鮮紅的短袖T恤衫和一條發白的牛仔褲，頭上還戴了一頂涼帽，這哪裏還有跨國公司高級管理人才的樣子，活脫脫是一個在中國留學的留學生。
我還以為他去京郊的風景區，原來他想去看看北京的最原始的街巷。他讓我搞到兩台自行車，像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一樣，走到哪兒算哪兒。我對他的提法一點也不感興趣，可是還不敢駁他的麵子，十分不情願地找了兩輛破自行車，其實我是故意找破自行車給他的。如果波特嫌破放棄就好了，可是波特還特別欣賞這輛舊自行車，說極有意思，他對破自行車都說有意思，我能拒絕跟他去玩嗎？
我們倆騎著自行車鑽進了北京的小胡同。我從小就在北京長大，對這種古老的胡同司空見慣，隻覺得又破又舊，沒有什麼。可是波特走進胡同就像走進古董店，什麼對他都是新奇的，就連門墩也讓他手舞足蹈，連連對我喊：“拍照，拍照。”他還認真地看完有說明的胡同牌子，說以前對這些從來就沒有認真看過，而且小時候在中國時也沒到過這裏玩過。
我若不是他的下屬，我若不是想靠近洋人出國，我真的不想跟他受這份洋罪，在這裏頂著烈日看這些破東西，煩不煩呢，但我也沒有辦法，我當時真希望波特說喜歡我，然後帶我去美國。
我們在胡同裏整整地轉了半天。午飯時，波特執意要在小巷裏的小飯館裏吃中國的餃子。他把帽簷扭到腦後，又是倒醬油又是倒醋，像個鄉下進城打工仔一樣稀裏嘩拉地一掃而光，鬧得一頭一臉的汗，然後到小店的水龍頭上嘩嘩地衝個痛快，全然不顧店內外那一雙雙怪意而不無嘲諷的目光。
我最擔心的是被我的親人和朋友看見。這種小店，中國略有點地位的人是不稀罕光顧的。我拐彎抹角地向波特講出我的意思，波特不以為然。他說他的朋友來中國，就要看美國沒有而中國有的景物。北京這樣的胡同，除了北京恐怕在世界任何一個城市也看不到。如果看高樓大廈，吃麥當勞，根本沒有必要到中國來，他說他們美國有的是，比中國多多了。
我們騎過二環時，波特指著二環說，這裏就是北京的古城牆，如果不修二環多好，古城牆會吸引許多人來看，而二環路就沒有人看了。波特說中國沒有必要在十字街頭都有麥當勞，這樣讓人會誤解，還以為到了西方某個城市。
波特看見前麵有個老太太在擺冷飲攤，他就買了兩聽健力寶，遞給我一聽，然後他就咕嚕咕嚕地喝起來。老太太像看怪物似的打量著我們。波特還與老太太閑聊起來，用他的漢語，很有情調的。
老太太問他來中國多久了?他說不久。問他中國的健力寶喝著怎麼樣。他點點頭說：“很怎麼樣，很怎麼樣。”老太太問他一聽夠了沒有。他點點頭：“夠了有，夠了有。”離開了冷飲攤，我問波特，你的中文講得那麼好，怎麼跟老太太那麼講話。波特說他是故意那麼說的，他覺得非常的開心。
我們來到北海公園。望著碧波蕩漾的湖麵，波特仿佛回到了從前。他說，他很小的時候，就來到這裏劃船，在湖邊跑來跑去。有一天他與父母跑散了，急得他大哭，最後還是在公園裏的工作人員的幫助下才找到了父母。
波特說到此笑了，跳到湖邊一條溜泊在岸邊的船上，孩子似的在船上跳來蹦去，樂不可支，仿佛又回到了他的童年。後來我們在樹蔭下坐下來，悠悠地喝著飲料。
真沒想到你還是有點孩子氣的人，我說。波特點點頭，他說他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看他。
你們心目中的波特是個嚴格嚴肅、工作一絲不苟的老板，其實大部分時間我的確是這樣，因為為了工作，我不能不那樣，那時的我不是為自己活著，而是為公司活著。我是公司這部龐大機器的一個零件，對這部機器正常運轉負責。波特說坐在公司老板台前的他不是真正的他，而今天的他才是生活中真正的他。這是他的本來麵目。波特吹了一口氣，跟我講起他剛進入IBM公司的情景。他是從最基礎做起的，做業務，那時正逢美國經濟不景氣，他就挨家地跑，為了做成一筆業務，他往一家公司跑了四十幾次還是沒有做成，那時他幾乎絕望了。但是他還是沒有放棄，第四十七次就成功了。
他自豪地告訴我，他在IBM公司的業績，是有目共睹的。他為他的業績感到驕傲。他還鼓勵我，一定要好好幹。
我沒有把我加入IBM真正的目的告訴他，也不願聽他講他的過去，因為，我這一輩子除了到國外生活也沒有別的野心，讓我付出多大的代價也不現實。我轉移了他的話題。
我指著波特在湖邊搞得水跡斑斑的褲腿說。有一個疑問一直在我心底好久了。在五星級大酒店接觸的那些美國人。幾乎個個都是衣冠楚楚的，而且平時不工作的時候也大多如此，像你今天這種打扮，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是不是因為你們特別看重衣著，還是因為在中國的緣故?
波特說傳統的美國民族是一個比較嚴謹的民族，體現在服飾上就比較古板，比較注重一些不成文卻相對嚴格的儀規。有身份的人即使不在工作時間內也要西裝革履衣冠楚楚，但是現在與那時不同了，除工作之外，許多人也不再為公司的形象而難為自己了，穿上五顏六色的休閑裝，過他們的休閑生活。
波特還講了許多有關美國服裝業的事情，還有關於美國其他的東西。總之他講起來振振有詞滔滔不絕，為他的祖國感到無比的光榮和驕傲。最後他問我，為什麼不爭取去美國看看?就像中國對我們有一種特殊的吸引力一樣，美國對一個中國人也是有著難以抗拒的魅力的。
女人的心是敏感的。波特的話掀起我心海的波瀾，流眸向他望去，他那英俊帥氣的麵龐映入我睫毛的柵欄，心狂跳不已。他這麼說，肯定是在向我暗示什麼。我不能沒有什麼反映。
我長歎了口氣，說，去美國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但那對我來說隻是渴望不可及的事情。我又說我的幾個朋友都嫁給了美國人，去美國定居了，生活得很好，羨慕死了!我說話時用眼睛偷偷地看波特。
波特把頭轉向一邊，仿佛是在自言自語。他說，他的童年和少年是在中國長大的，中國的文化對他影響很大。中國的女孩在他心目中已有很大的位置，他此生就是想和一位中國姑娘結婚。
我聽他這麼說，故意試探他，我說我有很多女朋友，都很聰明漂亮，給你介紹一位吧。
波特聽我這麼說，把頭扭過來，臉紅紅的，很害羞的樣子，往日那種經理的氣魄蕩然無存。
他低聲地問我，小美，你知道我為什麼調你到IBM公司來工作嗎?我搖頭。波特說，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被你的氣質所征服，你就是我到中國要找的女孩子。今天，我正式向你求愛，你能答應我嗎?他真誠地說道，那雙美國的藍眼睛很有神地望著我。
這對我來說，真是令我高興得不知如何是好。這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跑斷腸。我的那些朋友為嫁給老外可以說踏破鐵鞋無覓處，然而我卻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心裏雖然很願意，但我不能就這樣簡單地就答應，還是告訴他給我幾天的考慮時間，這也許就是我的欲擒故縱法。
波特有些急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們都相處這麼長時間了，還有什麼考慮的?
我見波特這個樣子，便對他說，其實我也很佩服你的聰明才幹和你的魄力的。在中國男人中，像你這樣的人可以說是鳳毛麟角。和你做朋友當然是我的一個幸事，但畢竟我們的地位不同，差得很遠很遠。而且國籍都不同。
波特連連搖頭，說我考慮得過多了。愛情中男女都是平等的，事業上的成功在這裏是說明不了什麼問題的，至於國籍，它本身就與愛情無關。
我看他挺真誠的，答應了，他很高興，給我一個深深的長吻。
晚上，我們在北京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間，我問他為什麼不上我家或我們工作的那家五星級飯店，他說因為熟人太多，怕影響到公司的形象。而在這裏很少人有認識我們。就這樣在那家賓館我獻出了我的身體，當時波特非常興奮，他很高大，知道對我千般珍惜，生怕動作大了，盡管如此，我還是感到他的強大身軀的壓力。
個性與原則
2001年8月23日睛星期四
我與波特戀愛了。波特選擇了我，引起了我周圍許多女性的嫉妒，也讓父母為我擔心。父母說外國人是講性解放的，特別是美國人，和別的女人做愛就像中國的握手似的。他追我隻不過想和我玩玩而已，玩膩了一腳踹開。聽到這些話，我不屑一顧，我要出國，我有自己的選擇。
波特雖然在美國度過一生中黃金階段，但他的思想還是與眾不同，是特別傳統的那一種。他之所以想找一個中國女人為妻，大概在他的腦海裏中國女人還是特別傳統的那一種。我和他處了一段時間，發現根本不用擔心他會發生什麼情變。他還擔心我會變心呢。
IBM總部經常派人到中國來，在波特的聯絡處處理有關事宜。也許是有錢，也許出自對東方女性的好奇，這些人來到中國之後，常常找一些小姐，有時還把小姐們領到酒店裏，進行放縱的發泄。
有一次美國的一個年輕人把兩位小姐同時留在酒店裏過夜，被酒店裏的保安人員抓到。
波特知道這件事之後，把那位年輕人叫到他的辦公室，對著他大發脾氣，我和他認識這麼長時間，首次看見他有這麼大的脾氣。簡直像一頭憤怒的雄獅，張牙舞爪大叫大喊：“這是中國，這裏和其他國家是不同的。在這裏，除了和自己的老婆睡覺之外和其他女人睡覺全是違法的，全是不道德的。你這個隻知道配種的家夥，美國人的臉讓你全丟盡了，你給IBM公司在中國帶來的損失無法用金錢衡量。從這片土地上消失吧，立刻消失!否則你就永遠不要呆在IBM公司。”
波特叫秘書立刻為他定了飛往美國的飛機票。10個小時之後，那個人真的從中國消失了。
今天上午，聯絡處來了一位小姐。這位小姐漂亮之極，其漂亮的程度可與美國的布蘭妮小甜甜一高上下。看到那副麵孔，不用說男人，就連女人也會發出由衷的讚歎來。她穿著十分入時也很得體，曲線優美流暢，氣質端莊而典雅。她真是城市的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她的美麗、漂亮讓我們所有的女性都感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與她同在是多麼的悲哀與不幸。
她遞給波特一張名片，上麵寫著她是一家電視台的節目主持人。這家電視台的主持人差不多我在電視上都見過。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看到這張名片，我用眼睛看了一眼波特，他關注的不是這張名片，而是這位美如天仙的女人究竟想幹什麼。
美女向波特拋去甜甜的迷人的微笑，自我介紹：我姓李，就叫我小李吧。你可能看過我主持的節目吧?由於年輕沒有經驗，主持得不好。還望你多加批評指教。
波特很友好地說道：“真不好意思。我的中文可以說是零，我根本看不懂中文節目。不過，像你這樣漂亮的小姐，哪怕是隻在大街上見過一次，我也會終生難忘的。請問李小姐，來此為何?請按照我們美國的習慣回答我。有一點我敢打賭，你肯定不是與我談情說愛的。
如果是，你也沒有機會，我已經有一位中國女朋友。她雖然沒有你長得這麼漂亮，但我非常愛她。”
波特當時是用英語講的。在語言這一方麵，我特佩服波特。中文、英語、德語講得非常流利，日語也能對付一陣。這些話波特講得非常快，講完之後示意我翻譯。我也不明白波特為什麼不講漢語，但我還是把他的話講給了李小姐。
李小姐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講了她來此的目的。原來她們台將搞一台晚會，由於經費不足，需要拉一些讚助。波特讓這些拉讚助的都拉怕了。他剛開始來中國時，對中國的記者、節目主持人還很感興趣，他認為認識這些人對宣傳IBM公司大有好處。可是事與願違。
找他的人沒有一個人是關心IBM公司在中國有什麼發展和打算，而是千方百計來掏IBM公司的錢。現在，在波特的心目中，記者和主持人與拉讚助是等同的，波特對這根本就不感興趣。
波特示意李小姐不要講了。他說他對這個節目這台晚會根本不感興趣，勸她如果以後有他感興趣的東西可以考慮。其實波特這隻是推脫，他不想拿公司的錢去打水漂。
李小姐沒有終止她的談話，拋出了讓波特感興趣的一個條件，她說這台晚會是由中國好幾個大企業聯合主辦的。企業的各大經理和在京的各辦事處的領導將出席晚會，還有一些其他部門的領導也出席。她說她來此不是來拉讚助的，是因為IBM公司在國際的聲望和地位，來請波特出席，讓他從中國與世界交流角度，在晚會上談談他對中國的改革開放，對中國的企業的現狀，發表一些高見。
這一下，著實讓波特感興趣。能與地方官員和中國大企業家見麵，這是波特夢寐以求的事情。他笑著對李小姐說，謝謝貴台給我這樣的一個機會，我會屆時參加這個晚會的，隻要我能收到貴台的請帖。
當我把波特的話告訴給李小組，李小姐仿佛亂了方寸，又不甘心失敗。她看了看波特，想了想說，這台晚會也由地方政府和各大企業讚助的，所以排位和講話時間也是按出錢多少來排的。能讚助一兩萬的，按規定可以在前排就座，如果讚助過3萬，就可以上台講話。
原來李小姐是在和波特兜圈子，兜來兜去還是要錢。波特對這次講話發生了濃厚的興趣。他想通過這台晚會把IBM公司在中國的發展告訴中國，讓中國人都了解IBM公司，掏3萬塊還是值得的。於是他點了點頭，他可以出資3萬元，在台上講3分鍾。
李小姐見波特答應了她，高興得差一點跳了起來，好像在回家的路上揀了一塊狗頭金似的。
波特站起來，走到了李小姐的跟前，說：“李小姐，如果把3萬元給你，你將怎麼感謝我呢?”
李小姐也站起來，扭扭豐滿的臀部和纖細的腰肢，嗲聲嗲氣地說：“那就看你這位外國大老板對什麼感興趣了。不過我保證，隻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為你服務。”說完，還對波特暗灑情波，把我氣得不行，心理直喊她活像一個騷貨。
波特聽完她的話什麼也沒有說，示意她可以出去了。李小姐見波特趕她走，有些急了。
“波特先生，我們的合同還沒有簽呢!”說著她便從包裏取過打印好的合同，放在波特的辦公桌上。
看來李小姐擔心上了鉤的大魚溜走。波特揮揮手，說：“這個不必這麼急，我的會計今天也不在，更何況舉辦晚會還是兩個月以後的事情。我的會計來了，到時候我會通知你的，我們付錢時再簽合同不是更好嗎?”
李小姐猶豫一下，勉強笑了一下，剛才那種興高采烈的樣子已經蕩然無存。她說：“你看我，真是不會辦事，像你們這樣的大經理的承諾與簽合同有什麼不同呢?真對不起，我先告辭了。”說完，李小姐姍姍離去。
“小美，你說，是什麼東西竟令如此漂亮的一位姑娘也變得如此令人生厭?”波特說著，便學著剛才李小姐扭腰晃臀的樣子學著嗲聲嗲氣的聲音：“隻要我能做到的，都能為你服務!”波特學得非常地逼真與形象，逗得大家都笑出了眼淚。波特沒有笑，他搖搖頭說：“虛偽、庸俗，和她的外表是多麼不相稱嗬!真是令人太遺憾了，我就不知道漂亮的姑娘不做這個就不能生活。”
李小姐急於得到波特這3萬元的資助，下午都打好幾個電話找波特，催得波特大為光火，並懷疑起李小姐的動機了。他知道司機小陳在電視台有朋友，就責令他把這件事情徹底調查清楚。
司機小陳和波特關係較好。雖然他是波特的司機，但波特卻像照顧小弟弟一樣照顧他。
小陳的母親病重，波特從自己的腰包裏掏出2萬元送給小陳，無償的，並且讓小陳不要上班，在家照顧母親。出去都是波特自己開車。小陳上班時工薪也沒少拿。
小陳去電視台兩個小時，通過關係，終於摸到了確切無誤的真情。李小姐根本不是什麼電視台的主持人，隻不過認識一個電視台的一個編輯。她是仗著自己的幾分姿色到處瘋狂地為電視台拉讚助，從中提取20％的提成。波特得到這個消息後，心情非常不快，好像上了一次大當似的，大罵中國的一些女孩隻管錢不管自己的身份。
拒絕美色
2001年9月4日晴星期二
過了一段時間，波特再也沒有提過李小姐的事，就像這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
上午我去波特在大酒店十二層的私人房間，剛走到他的門口，就見李小姐氣衝衝地出門，嘴裏還在罵著什麼。從我的身邊過去，還呸了我一口，這種情形讓我大吃一涼。她肯定和波特發生了什麼事。
我走進波特的房門，見波特也是怒氣衝衝。見我過來，衝到我的跟前，拉住我的手說：“你應該為你的同胞感到羞恥。”我愣住了，呆呆地望著波特，說：“波特，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波特自言自語道：“中國，中國，真是不可思議。在我的印象中，中國女人是非常傳統的，她們非常珍視自己的貞操、人格常常勝於生命!可是現在，卻有的中國女人視金錢勝於她們的貞操與人格。多麼可悲!”
我明白了一切!我讓波特坐下，勸他大可不必為這樣的事生氣!中國已經開放了，人的思維也在轉變。然而波特卻聽不進我的話，雙眼瞪著我大聲說：“改革開放是對的，永遠正確的。可是，改革開放是發展生產力，提高人們的物質和精神的生活質量，而不是讓人們搞什麼金錢至上或者金錢萬能。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比金錢更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尊嚴和人格，特別是在一個外國人麵前。”
原來，李小姐見波特遲遲不答應出讚助費的事，便拋出她的公關殺手鐧，提出和波特做一筆肮髒的肉體交易——隻要波特給她3萬元，她就和波特上床。波特被她的建議所激怒，把她轟出了門外。
我故意逗波特：“波特，3萬元人民幣對你的年薪來說可以說是杯水車薪，然而李小姐可是不可常見的天仙女。這麼好的事你為什麼不做呢?”
波特用陌生的眼光看著我：“你認為她這樣做對嗎?她從這裏拿去3萬元，可她自己隻能得到6000元。她這樣不可常見的天仙女隻值6000元人民幣嗎?這不是把自己的身價大打折扣，我不是為我的3萬元悲哀，而是為她悲哀，她好端端的一個女孩，何必用這種方式去生活呢？多麼可憐的女孩子，她自己把自己毀了。她在我這裏這樣，在別人那裏也這樣。她為了那麼點可憐的金錢，把自己淪為一個妓女式的怪物，不，甚至比妓女還可恥。妓女們進行的是赤裸裸的交易，交易雙方都不存在人格的差異。而她這類人呢，打著工作的招牌，幹著妓女的生活。”
波特這麼做這麼說，使我對他感到無比的敬佩，他才是真正的大丈夫。我對他的愛加深了一層。
利益永遠第一
2001年9月17日晴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