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秋十分,陰柔纏綿,淅淅瀝瀝中酷暑難得被淋散。洗去人心的燥熱的同時,又叫那昏暗狹窄的陋室裏陰氣更濃鬱了幾分,但這對閻石來說或許來得正是時候。
閻石一連在床上躺了三天,沒有外出活動,下雨剛好成了借口。他盡量在隱瞞身子的不適。通過羅刹傳授的功法不斷調理,直到今日,氣色總算有了點起色。
續脈這個過程真的很痛苦,要說斷脈是一刀切入的話,那續脈就是刀子在體內亂攪,那種痛已經讓閻石咬斷了數根防止大叫出聲纏繞棉布的木棒。
今日他總算可以盤膝而坐,全心全意運轉魂氣去修補那已經逐寸斷裂的經脈了。因為他已經開始適應了那種疼痛,而現在閻石最先要做的就是修複任、督連兩條脈。
直到現在閻石才體悟到那暗魂訣的重要,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以魂氣為主導。他能感覺得到,他所走的路,或許是轉輪與羅刹早就為他安排好的。
雖然內心有點抵觸,但若是這樣真的能重獲新生,那閻石便不會在意他們的目的,隻有掌握了籌碼,才能與人談判不是麼?
四天後,閻石已經可以開始重新打熬筋骨了,最讓他感到興奮的是,此時他已經明顯感受得到淬體液給他的身子帶來的好處,這足以說明他的身子正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又過了十天,閻石獨自站在院子裏的一個兩百斤的石鎖前,身子比起二十天前,明顯的壯碩了許多。
此時已是午夜,四處寂靜無人,閻石紮起馬步雙臂虯筋暴起,咬牙發力之下,那兩百斤的石鎖直接被他舉過了頭頂。
閻石眼角竟已出現了晶瑩的淚珠,這四年多的憋屈終於在這一刻化作了這滴眼淚,釋放而出,滑落清秀的臉頰,好似一種愛撫,閻石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神光。
在清冷如水的月光映照下,那是堅定,此時閻石身上的氣質渾然一變,竟隱隱有幾分君臨天下之姿。
“羅刹姐,我沒看錯吧,為……為什麼……”
“嗯,我也有那種感覺,他此時的神韻似乎真的與我們的皇有幾分相似!”
“難道……”
“不可能,別瞎想!”
兩個聲音回蕩在空曠的魂域,似乎閻石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監視之中……
閻石放下手中的石鎖,豪氣收斂,微微搖頭,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
“還是不行啊,這麼下去,十天後,還是無法達到煉體一層,如今是兩百斤的力道,雖然比起之前要增長了一百五十斤,可還差三百斤的力道。”
“十天,隻有十天了,看來晚上也不能休息了,必須充分利用好每一點滴的時間才行!”
說完,閻石便立即轉身拿起旁邊兩個各重五十斤的石鎖平舉而起,紮起了馬步。直到再難以維持,一屁股坐在地上為止。此時閻石就感覺雙臂已經不屬於自己,渾然沒有了知覺。
沒來得及多做休息,又立即盤膝而坐,運起魂氣開始繼續修複斷裂的經脈,好在這個過程可以同時恢複體力,滋潤四肢百骸,緩解煉體帶來的沉重負擔。
如此反複,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
破曉時分,該到去演武堂的時辰了,閻石長長的吐了口氣。布滿血絲的雙眸有種異樣的沉著。
換了一套幹淨一些的衣裳,剛踏出院門,一個譏笑的聲音便在他耳畔響起。
“看你垂頭喪氣的樣子,似乎結局已經注定了吧,我早說過,這泥鰍即便翻騰得再厲害,那也最多是驚起幾粒塵埃而已。就你這廢物,難道還想攪風亂雨不成!”
閻石沒有理會站在小徑邊冷嘲熱諷的王二,早早的來到閻石院前等候,王二為的就是確定這家夥到底是否達到了凡體巔峰。
看到眉宇陰雲密布的閻石,王二忐忑難安的心終於放下了,但是或許他誤會了閻石皺眉的原因,閻石隻是在思考他夢中,蒼穹上那道純白偉岸的身姿而已。
見這顯然並沒一步登天的家夥竟然敢無視自己,王二扯著嗓子罵道:
“老子跟你講話呢,你這小雜種怎麼這麼沒規矩!”
閻石忽然轉過身,冷冷的盯著王二,好似一條冰冷的毒蛇,語氣也是冷氣逼人道:
“我記得跟你說過,不許侮辱我的父母!”
王二嘴角一翹,輕蔑道:
“呦,看來這幾天,你還真是自我感覺良好啊。你爹媽能是什麼好東西,生你本就是個錯誤,還生而不教,放任你肆意妄為,不懂安分,不守禮教,難怪你敢對小姐有非分之想……”
砰!
王二話還沒說完,便被一個好似蠻牛一般的拳頭給“撞”飛了出去,鼻血飛濺,斷牙翻飛。
閻石緩步走到一丈外躺在地上呻吟的王二身前,一腳踩在王二腦袋上,頓時疼得他大聲哀嚎起來,閻石冷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