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許動!殺了這個小子,我把定金也分給你們!”強盜頭子氣急敗壞的吼道。
但誰都不傻,知道想要錢,得先保住小命再說。有了第一個逃跑的就有第二個,強盜們互相裹挾著向遠處跑去,這速度可比一擁而上的時候快多了。
強盜頭子見手下都跑了,自己說什麼也打不過眼前這個小子啊,也扔下了武器,轉身就跑。但一束光芒從天而降,直接將他打翻在地。
強盜頭子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等他好不容易緩過來時,脖子突然一涼,一柄利劍就這麼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饒命……饒命啊!”強盜頭子嚇得眼睛發直,止不住的哆嗦。身為強盜,雖然經常殺人,但那也不過是一些手無寸鐵的旅人和農夫罷了,真到這種時候,任他再心狠手辣也不得不恐懼。
安格拉斯眯著眼睛,左手翻開強盜頭子的衣服,抽出了那張羊皮紙。隻見上麵畫著自己的畫像,雖然多少有些出入,但還是能辨認出來,那就是自己。
此時他腦子裏想的都是剛剛強盜頭子為激勵手下所承諾的話,賞錢?定金?這分明是有人雇了這夥強盜想殺自己。
可自己沒什麼仇怨,又沒招惹過什麼人,怎麼會有人想殺自己?
“是誰付錢給你,又為什麼殺我?”
安格拉斯低沉的問道。
強盜頭領馬上說道:“大人,大人,您聽我說,您聽我說……”
“小人是附近的強盜,一個多月以前,一個瘸子找到了我,給了我十枚金幣,還給了我大人您的畫像,讓,讓小的天天守在這個岔路口等著您,小人一時糊塗,就接下了這個活計……還,還說……”
“還說什麼!”安格拉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劍尖抵破了他的皮膚,一道血跡順著脖子流了下去。
強盜頭子幾乎是帶著哭腔了:“還說這隻是定金,要是把您殺了,還有二十金幣的賞錢啊……”
安格拉斯問道:“他是怎麼找到你的,說沒說如果殺了我,在哪碰頭?”
強盜頭子哭喊道:“大人,我,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是那個瘸子找上我的,他也沒說在哪碰頭,隻是說您死了,他自然會知道……您看,小的為了守著這二十金幣……哦不,守著大人您,小的連這十金幣都舍不得花,大人啊,您就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他掏出一個錢袋,雙手捧著遞給了安格拉斯。
安格拉斯將金幣收入懷中,十枚金幣可不是小數目,足夠一個工人不吃不喝的攢上十年了,看來這個瘸子還真是大手筆,不是什麼簡單人物。他首先排除了自己的叔叔,他對自己親如親生兒子,絕對不可能加害自己。更何況加害自己也毫無好處,叔叔膝下無子,根本沒有任何動機存在。
那會是誰呢?這個想殺了自己的人看來還對自己的行程很是了解,一定知道自己被北郡兄弟會剔除的事情,也算準了自己會回銀鬆領,於是就雇了這麼些不入流的強盜來做這種事。隻是這個人沒想到的是,自己的實力達到了精英六階,也根本不是什麼身體孱弱的牧師,非但沒有命喪強盜之手,反而殺跑了他們。
依據這動輒三十金幣的財力來看,這人也不是什麼簡單人物,尋常人家決計拿不出來這麼大一筆錢。至於雇傭強盜……恐怕是為了逃脫幹係,自己死於強盜之手,這在本就不太平的南部森林裏實在沒什麼稀奇的。而他對強盜頭子說的,自己死了他自然之道這是當然的,自己是銀鬆領領主的侄子,唯一的法定繼承人,死了必然會舉辦葬禮……
領地繼承人?
安格拉斯心中一涼,恐怕銀鬆領是出了什麼變故,想到這裏,他恨不得立刻啟程回家。
“跟我描述一下那個瘸子的樣貌,有半句假話我就殺了你!”
“大人,大人……小的半句假話都不敢有!但小的真的是沒看清啊!那個瘸子來的時候穿著鬥篷,從頭到腳都藏在鬥篷裏,小的隻知道那是個瘸子啊……”
強盜頭子的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利劍直接刺進了他的喉嚨,強盜頭子瞪大了雙眼,雙手無力的想要捂住噴血的動脈,可卻無濟於事。
安格拉斯甩了甩劍刃上的鮮血,將長劍掛回了腰間。靜謐的林地裏除了鳥叫,就隻有強盜頭子口中混著血沫發出的咯咯聲了。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會,還是歎了口氣,事情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複雜的多。
安格拉斯將強盜們的屍體拖進了森林,用樹枝和草葉蓋住了,在腐爛之前,它們暫時還不會被發現。
他沒有去找坐騎,也沒有沿著大路行進,而是鑽進了森林中,隱著身形向著銀鬆領的方向悄悄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