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後小雪到,隻是小雪卻沒有雪。這樣一貫喜歡亭下溫酒賞景讀經的儒生有些失望。輕搖溫酒,隻聞不入口。觀景,觀蒹葭隱水,墨點江山。閱經,閱不靜思。小雪未必有雪,性命又何嚐有命?
“罷了”長歎一聲,童子攙起儒生。
“命,寥寥幾筆。”看向手掌中多出一條凹痕,儒生搖搖頭,獨自一人,月入紅塵路,不留一浮塵。
武夷山玄武亭中,孔祖看著自己徒兒離去的方向,手中棋子顫落。隨儒生飄去。
“浮生謝師祖。”浮生,偷的浮生半日閑的浮生,可是,天卻沒有給浮生偷得浮生。前幾日,煞星當空,而正當是浮生殺劫。
連走數日,混入車水馬龍的人群隻是表象,實則動聽風聲。
“鬼鐵騎數日南下,占刄千畝多餘。刄國不征步兵。亡矣!”
“刄亡吾亡,願為吾王地界再建江山。”數十萬刄國禁軍將皇城四麵相圍,麵對數倍南下的鐵騎士氣不輸分毫。
“吾王,城中子民已去。還請吾王一同,為刄國留下血脈。”老臣微微屈身,話語中透過無限悲涼。
“國已亡,吾為亡國之君,何以苟且偷生。罷了,罷了!”城牆上,男子懷浩然正氣,駕上踏火赤兔馬,身著赤紅鐵甲,腰別建國寒雪劍,手握玄鐵長矛。
“吾愧對先王,帶侵國亡魂贖亡國之罪罪。”
“誓死追隨吾王!”十萬禁軍個個都是王器重的兵中拔萃,爆發出的怒吼形同一人,鬼國鐵騎征戰沙場數年都不經亂了氣息。
“殺!”王拔出建國之劍立於城下,十萬禁軍如紅流與鬼國鐵騎絞殺在一起。王踏赤兔馬熾炎穿梭於鐵騎中,手中長槍揮舞,槍頭紅絲染血,槍尾係黑絲,首係槍尾尾係手無名指。輕舞卻走偏鋒,剛硬卻細致入微。百卒之中走單騎,血濺長槍一點紅。
“將軍,吾願為吾王一戰!”壯漢濃眉大眼手握千鈞流星錘如若無物。
“不可,人中豪傑,吾當敬之!”營帳男子長發盤踞,下顎高挺,眉清目秀似女子之象,淡眉微翹,柔美之中暗含鋒芒,不怒自威。好一個帝王之象!
三天三夜刄國城下血流成河,王斬敵無數,手中長毛沾血一寸。禁軍僅僅剩下寥寥千人,而鬼國鐵騎依舊在源源不斷的補充。
“快哉!快哉!哈哈哈!”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仰頭大笑,禁軍的將卒也跟著王笑,周圍的鐵騎放下手中的韁繩,他們知道,結束了,這場戰爭以笑結束,隻是笑中太多淒涼,痛處,還要一絲解脫。王輕輕撫摸赤兔馬的毛發,駕馬周到城牆前,提起建國之劍,一刀插入自己心房。
“要死了嗎?”儒生端端站在了城牆上。手中把玩著一顆黑子。
“刄國之君淑仁之不讓,隻怪世譚深拙,仁之大義難行!”
“罷了,此劫,為蒼生渡。”說罷,儒生手袖輕撫,棋子落入空中,數十萬鐵騎讓出一條大道。
“先生何須如此,刄國已滅。何須再救我一區區亡國之君。將吾的將士帶走即可!”
“刄國滅,但仁國尚未建立。蒼生尚未解脫,你何須急?”
王愣在原地。“蒼生。”“先生可願助吾?”
儒生依舊站在原地笑而不語。
“謝先生。”“謝先生!”
於此鬼國軍帳下,
“吾王,吾上去提斯人首級!”
王隻是苦苦一笑,不再答複。鬼國第一蠻人,蠻千鈞。本是自己父王的貼身待衛,此次南征怕自己會有危險,姑賞給自己。
萬數禁軍隨儒生走出鐵騎包圍一路行軍,直到次日午夜時才停下休整。
“先生這是要去何處?”王問到。
“去一地,桃花斷欲世,自成一方界。”
浮生笑對王說道。
“先生可是要去桃花源?”
“先生便罷,確是桃花源。”
王小時便聽聞有人入桃花源,知都護欲立功遣派軍隊尋找卻不複得路。但後,凡遣派之人,都護,入桃園之人,甚欲探果的大德者,都離奇卒已。此事也便被王侯下令為禁忌,無人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