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來臨,窗外弦月如鉤。
寒笙不知怎的突然心很慌,猛地起身穿鞋下床,透著打開的窗戶看到幾許繁星陪伴閃爍著的冷月。
淡淡清風拂過,一時舊事湧上心頭。不知是下人忘記了關院門還是被誰悄悄打開,透著微微大紅燈籠光的大門處,有什麼影子在晃動,似誰在那裏起舞。
盡量減輕走路時的踏踏聲,害怕驚醒早已熟睡的丫鬟,身體本來就是剛恢複,沒有用輕功隻是走了幾步路額頭便已布滿細細冷汗。
看來那段時間在二皇子府上經常被放血,身體便已經廢了,輕輕撫著屋門外的柱子稍作喘息,不知何時才能恢複成那個健康體魄的寒笙呢?這樣的自己隻是在拖累著小衣!
接近院門出,猛地一陣冷風刮過,寒笙不禁裹緊了外衣,努力邁著台階來到門外。
一道如雛燕般輕盈的淺青色身影映入眼簾,玉手輕握著一尺多長的鐵勺,手腕輕輕旋轉著,鐵勺也如閃電般快速閃動,亮光閃閃,卻與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鐵勺猛地在空中劃出一弧,女子的腰肢隨著閃光倒去,卻又在著地的那一刻快速的抽出腰間的水袖,勾住寒笙的腰間。
寒笙好不驚慌地站在那裏,臉上爬滿了笑意,見女子又猛地抽回水袖,將手中的勺子舞得嘶嘶破風,勺一時如白蛇吐信,一時又如遊龍穿梭,女子時而輕盈如燕,點勺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
“早春——好久不見——”
等到女子握著鐵勺,背對著自己站在台階下,一動不動。寒笙才慢慢的一階一階的下了台階,站在女子背後微笑著喊了聲。
突然一道亮光閃過,鐵勺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寒笙心中閃過一絲疑惑,早春怎麼了?
此刻眼睛無神的瞪著他,手幹淨利索的將勺子比在了自己脖子上,但通過微微抖動的雙手能感覺出早春的掙紮。
“早春你怎麼了?堂主派你來殺我嗎?”一點都不在意脖子上隨時能夠取走自己生命的鐵勺,寒笙費力地抬起右手輕輕將早春因那會舞勺而散落的發絲捋到耳後,“不要怕——早春——放下鐵勺——不要再殺人了——好嗎?”
早春眼神開始出現痛苦的神色,耳邊一直有個女聲再說:“殺了寒笙!殺了寒笙!”
不能!她不能!
握著鐵勺的手開始大幅度的顫抖,早春恐懼的看著鐵勺割破寒笙的血,一瞬間清醒的意識漸漸模糊:“不要!不要!寒笙你快逃!我控製不住自己!快逃!我求求你啊!寒笙!”
“殺了寒笙!”
“殺了寒笙!”
“殺了寒笙!”
女子的聲音似魔咒一般擊潰了早春脆弱的意識,霎時,早春眼睛變的血紅,似要滴出血來,寒笙右手握住了握住了早春鋒利的鐵勺,鮮血滴答滴答悅耳的演奏聲,在寂靜的夜間顯得無比哀傷。
“早春,聽我說——冷靜——冷靜——”
是誰?
到底是誰控製了早春的意識?
“不——不——我不要——”
寒笙是——寒笙——是她最重要的人——不要——你不要再說了——不要——
早春痛苦的哭喊著,聲音招來了守衛,一瞬間,她就被人強按在地,明晃晃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不要——傷了她!”
寒笙心急地想要推開那兩個束縛住早春的守衛,深怕他們的刀不長眼傷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