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何曾忍心,再一次眼睜睜地看著他,做一次那稍縱即逝的曇花,隻是為了錢半城這個“韋陀”。若是可以,她真願自己和他能夠成為一塊石頭,這樣他們就能互相挨著彼此,生生世世地在一起,度過年年歲歲,歲歲年年。
“即便我就在你身邊,而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至少,我能看見你好好的,永遠好好的。”纖阿心裏祈禱著,一邊以詢問地眼神看著玄冥,他不是大神嗎?鈷夕照他,他真的沒有救了嗎?
“毒已入骨,無藥可解。”她聽見玄冥這麼肯定地又回複了她一次,遏製了她心底的自欺欺人。赫敏已死,又是被鈷夕照親手斬殺的,這個世界上不會有另外一個知道配置解藥的方法。縱然知道了這個毒藥的名字,縱然知道了它的配方,還是一樣素手無策。這樣的毒藥,既是毒,又是藥。既可害人,又可救人。
以毒攻毒,就是要把配藥著所做的毒藥重新做一遍,同樣的劑量,同樣的步驟,方可稱為解藥。少了一味藥,少了一克分量,弄亂了配藥的先後順序,即變成了一種新的毒藥。如此歹毒的藥方,果然是殺手慣用的伎倆。
除非,就像是神醫說的,要麼就是尋找血人參吊命,要麼就是有太上老君的仙丹了。
纖阿的大腦快速地運轉起來,太上老君每年所煉的仙丹千千萬萬,進貢給王母玉帝以及各位大仙的都是成色最好,功效俱佳的,但也不是說,他老人家就沒有煉壞丹藥的時候。這些煉壞的丹藥,除了功效差一點,外形賣相次一點之外,也始終是一枚仙丹,若是問他討要一顆,興許老君心情好的時候,也並不是不能成功。
再者,天上的膳食,比起凡間來,都不是尋常的食物,王母娘娘的蟠桃、觀音的聖水都有延年益壽的功效,鈷夕照一介凡人,若得了這些寶貝,保命必然不是問題。即便不是這些赫赫有名的,仙界樹上結出來的果子,說不定都有不同尋常的功效。
三天,僅僅隻有三天,纖阿心中默念著這個數字,已經下定了決心,為鈷夕照續命。三天,對於他們神仙來說,是何等短暫的時間,但如今,卻如此的迫切。若是趕不及,這三天裏,就會有一個人的生命,消失在盡頭,若要相見,就要百年。
想法一過,纖阿迅速地消失了身影,她突然想到了浮華,這個小獸,是個吃貨,要尋仙果,找它是最合適過不過了。
看著纖阿的身影一閃,踏著祥雲飛上了天際,玄冥並沒有阻止,隻是臉上慣有的笑容卻突然冷了下來。
菜農和婦人送了神醫出去,回過來的時候,錢大小姐始終蹲在竹榻前守著呆子。她沒有哭,但是,那樣的表情卻看著更加令人心疼。一時間,菜農和婦人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隻是各自歎了一口氣,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他們能做的唯有把傷痕留給時間。
時間一晃,到了晚飯的時候,錢大小姐本不想要吃飯,但是推拒不了兩夫妻的熱情,繼而又想到,呆子唯一一次用很重的語氣和她說話的那次,也是告誡她,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也就一同隨著菜農他們落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