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卞糾正他的說法,“不是捉弄,隻是陪它玩了一會兒。”
百丈荊棘立刻飛出來,朝林蔚卞發出某種怪異聲音,似是在控訴他。
林蔚卞挑眉,其實他覺得百丈荊棘現在的聲音特像小貓的聲音,不過這種實話他會說出來嗎?
音聆顧摸摸縮小版百丈荊棘的頭,示意它別鬧了。
百丈荊棘乖乖的飛落到音聆顧的肩上。
音聆顧揶揄道,“若讓它沒了五百年修為也叫玩,那不知更大的玩笑是否是讓它屍骨無存。”
林蔚卞心虛的後退兩步,“我那是不知道,我若是知道是你的蛇,定然不會廢了它幾百年修為;再說,五百年修為而已,煉煉就回來了。”
百丈荊棘六隻眼睛死死瞪著他,說得倒輕巧,那可是五百年的修為啊!
“這麼說,那夢瀲液是你取了去。”音聆顧淡淡的說。
林蔚卞試探的問:“那夢瀲液……是你的?”
音聆顧搖搖頭,否認道:“不是。”
“那便好。”林蔚卞鬆了口氣,如若真的是音聆顧的夢瀲液,他也就可以預見他未來的幾百年都會有音聆顧的“美味佳肴”的陪伴。
“我說,音聆。”
“嗯?”
“你還會回絮舞穀嗎?”林蔚卞問道。
“也許會,也許不會。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清楚。”清風拂過,音聆顧看碧落雲卷雲舒,嘴角自然勾起,心莫名的安然。“其實,現在的絮舞穀也沒有回去的必要了。”
“所以,就算是毀了,你也不會回去?”林蔚卞挑眉。
林蔚卞的眼睛不自覺得看向了遠處的風景,“當初,你們一起的時候,很開心吧!”
音聆顧眼神慢慢放空,似是在回憶,“不知道那算不算得開心,不過無憂無慮是肯定的。當初,四個兄弟,一個妹妹,還有她,就生活在那絮舞穀裏,每天除了學習六藝五經,就是幾個兄弟姐妹一起打鬧,還能吃到她親手做的糕點。很不錯的生活。”
林蔚卞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看來,她還是過得不錯的。”
音聆顧歎息道:“現在想來,那些日子,也許是我們過得最開心的日子。隻是可惜,你不在。”
林蔚卞低下頭,看不清他的神色,雙手握拳,指節泛白,像是在隱忍什麼。
那時的他,如何能在!
很快,他緊握的雙拳慢慢鬆開,再抬頭,神色平靜,仿佛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不說這些了,話說,你是要去神族,恰好,會經過人族領域。”
音聆顧嘴角勾起的弧度深了些,“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林蔚卞認真的看著音聆顧,“前路漫漫,不如同行。”
“嗤”音聆顧輕笑出聲,失笑道,“想省力氣就直說,裝得這樣正經也沒人看。”
林蔚卞見被戳穿也不尷尬:“沒事,不是還有你看嗎?”
然後,音聆顧華麗麗的閉上雙眼。
林蔚卞黑線……
音聆顧立於百丈荊棘的主首之上,風吹起他的衣袂,他的長發,若仙一般,優雅,溫柔,又疏離。
林蔚卞側臥於另一首之上,邪魅,俊美,似是攝人心魄的妖孽。
風冰雪立於最後一首之上,手提長劍,絕色,冰冷,漠然。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感受著冷冽的風。音聆顧回想起在幾千年前,也有那麼幾個人,對他說,“前路漫漫,不如同行。”
那時他想,他才出穀,諸事不知,相互照拂,也是好的。
現在想來,那時的情誼,怎麼那麼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