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兗州三日,蕭凡仍舊每日待在官驛中,不出大門一步。
第四天晚上,奉詔領兵駐守山東和北平邊界的武英侯郭英星夜趕到兗州府,以下官之禮參見了欽差蕭凡。
蕭凡向郭英宣讀了天子犒軍的聖旨,旨意中特意擢賞駐守三省數十個千戶所的官兵,並重賞郭英黃金絲帛若幹,郭英感激不盡,伏地恭謹領旨謝恩。
當晚,蕭凡與郭英在兗州官驛的密室中商談了整晚,天還未亮,郭英便匆匆告辭而去。
三日後,郭英麾下四萬兵馬忽然調動,由山東會昌往西移動換防,進駐隸屬北平的大名府以北三十裏,與燕王朱棣駐紮在順德府的二萬兵馬遙遙相對。
如此異常的兵馬調動,令燕軍上下漸漸有些失了分寸,統軍將領快馬飛報北平府,詢問朱棣的意見,朱棣按下快報,令麾下收縮防禦,不得尋釁郭英的兵馬。
兗州官驛內。
錦衣衛密探向蕭凡稟報了朱棣的將令,蕭凡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梟雄果然是梟雄,這樣都能忍得住,確實是個狠角色。
官驛的後花園,一片圍牆圍起來的空曠荒地上,遠遠立著幾個人形的靶子。
蕭凡手執彈弓,正在練習彈弓準頭。
一顆泥丸扣在兩指間,悄然運力,拉緊皮筋,瞄準,放!
嗖!
泥丸不知所蹤,靶子毫無反應。
蕭凡困擾的撓撓頭,神色頗為鬱悶。明明瞄準了靶子,為什麼就是打不中?難道自己確實沒有玩彈弓的天賦?
曹毅在一旁嘿嘿笑道:“不管是弓弩還是彈弓,準頭存乎一心,靠的是熟能生巧,多練習幾次,或有收獲……”
蕭凡長歎口氣,搖頭道:“存乎一心,太難了……”
“蕭老弟縈懷的俗事太多,心中不靜,怎麼練得好準頭?照我說,抓幾個死囚,你對著活人練,必然進步神速。”
蕭凡搖頭,他做不到這麼殘忍,無法對活生生的人下手,拍了拍曹毅的肩,蕭凡唏噓道:“仁者無敵啊!做官如做僧,慈悲為好……對了,京師無事吧?”
曹毅咧嘴笑道:“黃子澄被你鬥下去了,朝中那些迂腐清流沒了頭兒,誰也不敢出來當這個頭兒,能有什麼事?”
蕭凡欣慰笑道:“沒事就好,後院不失火,我才沒有後顧之憂。”
“蕭老弟,最凶險的,還是北平府啊!眼看就要進入北平地界了,燕王雖不敢堂而皇之的派兵殺你,可暗中刺殺必然免不了的,你的身邊應該多幾個高手防範才是……”
蕭凡鬱悶道:“我上哪兒找高手去?錦衣衛裏那些高手刺殺別人還行,要他們防刺殺難度可高多了……”
曹毅歎氣道:“如果你的師父和師伯肯來相助,那該多好……”
蕭凡搖頭道:“啟行之前,我就請過他們,倆老頭非說什麼要閉關煉丹,正在緊要時期,死活不肯答應陪我出行……”
曹毅撇了撇嘴:“屁的煉丹!他們就是膽兒小,不願招惹是非,你進詔獄那次我就領教過他們的人品了……”
蕭凡苦笑幾聲,重新抓起彈弓,將泥丸扣在手中,瞄準了遠處的人形草靶,道:“求人不如求己,我還是苦練殺敵本領,自己學到的本事才是自己的,誰都搶不走……”
瞄準,運力,拉緊……
“老天啊!賜我一個精壯的武林高手吧!”蕭凡虔誠祈禱。
放!
泥丸飛射而出的同時,靶場上方忽然掠過一道灰色的人影,袍袖大展,如同飛翔的大鳥一般,淩空飛行,俯瞰蒼生……
啪!
泥丸不偏不倚的打中了半空飛翔的……鳥人。
“啊——貧道休矣!”
一聲慘叫,鳥人中了槍似的,半空中頓了一下,袍袖使勁揮舞撲扇,卻終於抵不住頹勢,一個倒栽蔥,腦袋朝地落下去了。
蕭凡和曹毅同時傻眼……
“師父……”蕭凡驚愕的喃喃念叨,接著飛快跑上前,悲愴大呼:“師父!你怎麼了?師父,誰敢暗算你?徒兒一定為你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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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得好艱難……從沒想過自己居然有如此惡劣的碼字環境,看來出去租個房子勢在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