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毅讚歎道:“大人真是菩薩心腸……”
“嗚——嗚!”中年人急了,掙紮得愈發劇烈。
隊伍正在前進,中年人本來是被綁著橫放在馬背上的,這一掙紮便順著馬背往下滑。
曹毅眼疾手快,急忙伸手一抓,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蕭凡睨了一眼,道:“看來他對本官的處置不太讚同……”
曹毅暴汗道:“大人,無論誰得到這樣的處置都不會讚同的……”
蕭凡若有所思:“有道理……”
中年人立馬飛快的點頭,眼中露出急切的神色,被堵上的嘴裏還嗚嗚有聲。
蕭凡側過頭去瞧著他,眨眼道:“你有話說?”
中年人點頭:“嗚——嗚!”
“曹大哥,把他嘴上堵著的東西扯了,看看他想說什麼。”
堵住嘴的爛布巾扯去,中年人長長舒了一口氣,接著嘴裏不停呸呸吐了幾口口水,直吐得老臉通紅,這才大怒著說了第一句話。
“哪個混蛋拿臭襪子堵我的嘴?呸呸呸!惡心死我了!”
曹毅手裏正捏著堵住他嘴的布巾,聽得中年人說這是臭襪子,曹毅頓時滿臉嫌惡,左右環顧想把它扔了,見中年人滿臉怒色,曹毅幹脆手一伸,再次用臭襪子堵住了他的嘴,手還不停在他衣服上擦拭了幾下。
“嗚——”中年人滿臉悲憤,欲哭無淚……
蕭凡還透過馬車的小窗瞎起哄,嘿嘿壞笑道:“堵得好!這家夥既然說不出什麼有建設性意義的話,幹脆還是繼續堵著嘴吧,等到了徐州,把他交給知府治罪便是。”
“嗚——”中年人終於流下了悲愴的淚水。
隊伍前行很快,蕭凡下令加快速度行軍,於是中途除了吃飯和少量的休息,幾乎都是在趕路,兩天功夫便已到了徐州。
離徐州城還有十裏左右,先行的探馬回報,徐州知府劉治率領知府衙門大小官吏,及各轄下知縣,鄉紳,百姓等千餘眾,出城十裏於官道上迎接天子欽差大駕。
蕭凡歎了口氣,這是官場上不能避免的迎來送往,很煩,卻不得不應付,畢竟別人迎的不是他這個人,而是他現在的欽差身份,古人重禮,他現在代表著大明皇帝,不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無法避過這些繁文縟節。
當下蕭凡強打起精神,吩咐打出欽差儀仗,整理隊伍軍容之後,三千人帶著一股威武凜然之氣,浩浩蕩蕩向徐州開拔而去。
同時蕭凡又暗中派出好幾撥探馬,分別往不同方向潛行,並密令徐州錦衣衛千戶所派出緹騎,於徐州城附近各處張網秘密尋找江都郡主等人的蹤跡。
一切安排妥當,蕭凡換上了嶄新的官服,端坐於車駕之中,等著徐州各級官府的迎接儀式。
儀式很繁瑣,地方官府的官員對皇權自是比京師朝堂的大臣們敬畏得多,欽差車駕離迎接的官員百姓們尚有一裏多地時,在知府劉治的帶領下,徐州城的官員百姓們便已早早跪下,眾人以頭觸地,恭謹而沉肅,如同跪拜神明一般虔誠敬畏。
一套迎接儀式做完,天色已近黃昏,劉治恭敬的將蕭凡,曹毅等人迎進了徐州城,而三千儀仗親衛則在城外紮營。
劉治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幹瘦精練,對蕭凡的態度殷勤而又略帶幾分不可掩飾的畏懼,蕭凡稍一思索便知劉治懼怕他的原因。——除了欽差大臣的身份之外,蕭凡同時還是令天下人談虎色變的錦衣衛第一號頭子,光是錦衣衛指揮使這個身份,便足以令劉治這個小小五品知府嚇得尿褲子了,直到進了城,把蕭凡眾人安排進他自家一套四進大宅裏暫充官驛,劉治一路上居然能保持鎮定,沒有嚇得失了官員儀態,委實已經很不容易了。
反觀那些跟在後麵的各縣知縣,鄉紳們,一個個麵色蒼白,臉冒冷汗,渾身戰戰兢兢,嚇得頭也不敢抬,生怕惹惱了這個傳說中的殺人魔王而招橫禍,就像一群綿羊跟在一頭餓極了的狼後麵似的,惶惶不可終日。
蕭凡揉著鼻子苦笑,我有那麼可怕嗎?我既不亂殺人,長得也很英俊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