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酒吧中,水手和水手之間關係再不好,甚至從未見過,都有一個慣例,那就是排外。尤其對於國外的人,和非航海業的人,這種情緒更是嚴重。在大海上搏擊的男人們都有種自豪感,他們認為他們才是真正的男人,這種自豪感使他們不屑於和那些公子哥打交道,對他們來說,細皮嫩肉屬於娘們,而真正的男人要有男人的樣子。
而剛進來的我顯然被歸於了“細皮嫩肉”一類,所以被排擠也是正常的事情,包括酒吧的老板在看到我的時候,眼中都不經意地流露出一股輕蔑。
但我剛才的舉動可以說徹底扭轉了我的形象,小貓咪變成了大老虎,相比這巨大的反差令這些男人們也有些懸乎吧。但是重點是要把握好一個度,這也是我剛才隻是示威而沒有真正傷人的原因。當然,有我和表姐在,這個酒吧中這點人還不夠看,但是現在畢竟是我們有求於人,放低姿態也是理所當然的。要知道一個搞不好,我們可能花數倍的錢,都雇不到一艘船。
展示了自己的實力,震懾了對方,又不得罪人,這個尺度,還真不好把握呢。
我掏出了一袋子金幣,放在桌子上。
“我想雇一艘船去龍島,誰知道哪艘船曾經去過龍島的,這袋金幣就歸他了。”我說道。
酒吧裏麵沉默了一秒,頓時爆發出震天的哄笑,笑得表姐都有些不爽。
坐在牆邊的幾個紅胡子大漢大聲說道:“小子,我沒有聽錯吧?你要去龍島?我看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我皺了皺眉:“龍島怎麼了?”
一個紅胡子笑著說道:“小子,我看你對咱們這行一點都不熟悉啊。去龍島必須經過黑海,那裏可是沒有人敢涉足的禁區啊。”
“黑海?”我沉吟……“從未聽說過。有什麼特別之處麼?”
紅胡子停止了笑容,看著我說道:“小子,我勸你打消了你的念頭。黑海不是人類可以涉足的區域,進去黑海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平安無事地出來過,至於黑海的恐怖……嘿嘿,你問問那個老酒鬼就知道了,他是為數不多的在黑海死裏逃生的人之一。”
我順著他指點的方向看去,一個邋遢的老頭坐在牆角,一個人喝著最劣質的酒。我點點頭,朝那個老頭走去,表姐則手一甩,那袋子金幣落在了紅胡子手上。頓時紅胡子吹了聲難聽的口哨,酒吧裏一些人發出怪叫聲,紅胡子眉開眼笑地走回桌子,幾個夥伴開始朝他笑罵。
我無視那些人,直接坐到了老頭的對麵。
“老人家,請告訴我黑海的事情。”我說道。
當我說道黑海的時候,邋遢老頭迷蒙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光芒。
但他沒有給我回答,繼續喝著他劣質的麥酒。
“沒有用的,這個老頭子從來不會跟別人說話。”旁邊的一個女人說道。
我看了那女人一眼,金色的大波浪的頭發,深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五官有種西方女子特有的立體感的美麗,搭配在一起卻有一絲獨特的魅力,海上流行的大沿帽子,一身利索的藍色男子貴族服裝包裹著動人的曲線,腰間懸掛的刺劍……給人的感覺與其說高貴,不如說高傲,嘴角的那抹若有似無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嘲諷的感覺。
沒有回答她的說話,我重新將視線移回麵前的老人身上。
“請告訴我黑海的事情。”我看著他的眼睛,努力將我的誠懇遞給他。
“你的名字。”老人沙啞的聲音輕輕地說道,“向人討教前報上自己的名字,這是海上男人的禮儀。”
旁邊的女子估計一直注意著這邊,她聽到了老人開口說話,頓時驚訝的美目朝我看來。
我沒有理睬她,用誠摯的聲音回答到:“我的名字是葉無雙,來自東方。”
老人點了點頭,迷蒙的視線沒有焦距,我卻有種被他看了個透澈的感覺,這種感覺讓我心裏有些毛毛的。
我知道這不是什麼武功,而是一個擁有豐富人生履曆的人對菜鳥的一種審視的目光。
“黑海,我曾經再也不想提到這個名字。30年前,我是謝拉號三桅海船上的大副,我們接到了一單很大的生意,但是急迫的時間使我們沒有辦法慢慢穿過科洛拉大峽穀,當時是我向船長提議了穿越黑海的提案。船長和我商量後,決定還是冒險采用這個提案,因為當時這筆生意數額實在太大,在金錢的誘惑下我們作出了那個決斷。直到今天,我依然為當時年輕氣盛的我而後悔,在午夜夢回中被亡靈苦苦糾纏……
“衝動是魔鬼,年輕人,我今天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誠摯地告訴你這個事實。事實上,即使在30年前,黑海的惡名也昭彰在外,每個大海上的男人都聽過至少3個以上的黑海的傳說。但是作為年輕的冒險者來說,利益和危險相伴的法則使我們更傾向於冒險。我們的船長是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最後,他也站在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