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姬壓根答不上來,隻知道那些人都叫老爺,就聽得周圍的人老爺長老爺短,也強迫她要口稱老爺,至於她離開後,這些人又做了什麼,她更加一問三不知,隻說瑤姬最後都看不下去,她這樣去一次,落一身傷,不消三五年,整個人就廢了,但是窩著不做事,上頭就不給紅丸,思來想去,不知托了哪裏的關係,將她送去陸家做妾。
這個差使倒是不壞,與她同來的那個,進府當晚就同自家相好私奔而去,留下她來,陸三有時候也在她房中過夜,倒是沒有再傷害她,而陸夫人眼開眼閉,也不曾為難過她,幾個月來,她過得還算舒心如意。
直到瑤姬出了事,躲在她這裏,她不知瑤姬這樣厲害的人,為什麼會被斬斷一隻手,還成天縮在屋子裏,什麼地方都不敢去,不過瑤姬一向關照她,她知恩圖報,每日將自己的吃食分出一半,又裝病窩在屋中不出來。
再加上陸夫人又被毒倒,更加沒有來關心這個說話都說不清楚的姨娘到底在屋中做什麼,瑤姬身邊是帶了些紅丸的,兩個人慢慢分食,根本撐不到幾天,藥癮都沒有來得及發作,沈念一帶著人已經追查而來。
再後來的細節,唐楚柔都參與其中,沒有必要多加詢問,隻是有兩個大問題擺在麵前,一個自然是到底是誰將武功傳授與她們幾個,按照幾個人的說法,這些功夫對那人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那人的自身武功恐怕是有些逆天了,第二個自然是如姬曾經被送往的那些人,是否都是朝中大員,送貌美的女子上門,做得卻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小唐也是對她多做著想,逼著她說,到底有沒有殺過人!”沈念一若有似無的歎了口氣道,“如姬告訴她,自己從來沒有殺過人,那武功練了也不過是讓身體的柔韌性更好些,也更加經得起折騰些。”
孫世寧聽完後,禁不住也哆嗦了下:“那麼說來,如姬也是受害者。”
“大致可以這麼說,我隻擔心她那邊的人,明知道她在大理寺,到這會兒還沒有殺人滅口,卻也是遲早的呃”
“都關了這麼久,要是能夠套出話,早就一問到底,如今才來殺她,是不是有些遲了?”
“不遲,你仔細想想,她同我們真說過什麼嗎?”沈念一引導著孫世寧的話,“她說的南溪坡,說的紅丸,這些其實我們都早就知曉了,還有她說見著瑤姬在樹下挖出紅丸,我們理所當然的以為既然有人挖掘,那麼必然有些負責埋入,如果我說,埋與挖都是瑤姬一個人呢?”
“那麼她就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孫世寧臉上陰晴不定道,“難道說如姬一直就在裝傻,在欺騙小唐,欺騙我們!”
“裝傻還不至於,小唐是什麼人,見過的也委實不少,要在她麵前裝傻充愣,除了老鄭,其餘的還真別想蒙混過關。”沈念一搖了搖手道,“如姬或許還知道什麼,但是她沒有說。”
即便隻有十歲孩童的心智,難道十歲就不會懂得藏著掖著了,沈念一這般問道:“你小時候,有沒有秘密?”
“自然有,我將娘親藏著的蜜糖罐打開,吃了大半又蓋好放回原位,直過了一個多月,母親要做甜食打開罐子,才發現不對勁。”孫世寧輕輕笑道,“我還一本正經同娘親說,天氣幹燥,分明是蜜糖中的水分不見才會消減下去的。”
“那時候,你多大?”
“也就十來歲。”
“我十歲的時候,偷偷拿了父親的長劍,非要在屋後的院中將才學會的十二招劍法演練一遍,長劍入手,已經知道分量與力度都不是我能夠掌控的,然而卻不肯原物奉還,非要咬著牙舞了一炷香時間,右手手腕的筋脈損傷了五六成,整整養了三個月。”沈念一的故事更加單純,“母親每次同我換藥的時候,心疼的問我痛不痛,我隻說不痛,一點都不痛。”
“其實痛得要命?”
“是,痛得每晚每晚根本無法入眠,但是十歲的我已經懂得寧願吃痛也不能丟臉,所以我們說如姬的心智宛如十歲,實則她比我們預料的要聰明的多。”沈念一的手向前一指,卻是外出的紅桃雙手提著大包小包,喜氣洋洋的回來了,“要我看,紅桃的心智沒準都不滿十歲。”
孫世寧笑著啐了一口道:“胡說,紅桃明明都十二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