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嬪,還是香香,都不是你的真名,不過體香撩人卻是真的。”皇上眯了眯眼,眼底精光爍爍,“天賦異能有時候是好事,有時候也是壞事。”
這句話落音,皇上有意無意的多看了沈念一一眼,他多麼警覺的性子,立時知道皇上是在點名孫世寧的天賦,此話不錯,是好事也是壞事,他寧願世寧永遠失去這些招惹是是非非的天賦。
“你口中的那位恩人,處心積慮將你養大,告訴你那些不符事實的故事,便是要將你當做一件工具,上一次你功敗垂成,這一次,同樣沒有那麼好的運氣。”皇上胸有成竹,忽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仿佛是個信號,門外頭傳來輕輕的敲門聲,兩下,整齊,簡練。
“沈愛卿,去將房門打開。”皇上輕描淡寫道。
沈念一沒有遲疑,走到門前,手已經搭住把手,忽然聽到香嬪大喊了一聲:“不,不要開門,不要開門!”
“這個時候,已經由不得你了。”皇上的語氣冷冷道。
“不要開門,求求你,不要開門。”香嬪不敢多想門外麵會是什麼,她隻是本能的覺得害怕,那種畏懼感讓她幾乎喪失了站立在原地的能力,全身的力氣因為一句話,被從腳底盡數抽離,她覺得自己實在可悲,連抬起手將雙眼捂起來的動作,都無法繼續。
“沈少卿,開門。”皇上不客氣的喝道。
沈念一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皇上怕是從來沒有對香嬪動過一絲真心,那些表麵的無限風光,是做給旁人,更是做給香嬪本人看的,讓她錯以為皇上年老昏庸,經不起美色的誘惑。
美色是千真萬確的姿容,香嬪對自己太有信心,沒想到她要麵對的人是當今的皇上,絕對不是個普通的男人,掉以輕心的結果,就是一步錯,滿盤皆輸。
皇上自然不會給她悔棋的機會,沈念一已經打開了房門,外頭站著一個人,臉色蒼白憔悴,本來健碩的身材,硬生生被減去了一小半,若非以前太過熟悉,他差些認不出來。
“阿陽?”沈念一輕聲喚道。
“大人。”霍永陽扯開嘴角,努力的想擠出點笑容,奈何瘦的實在厲害,兩頰無人,再牽動顴骨,整張臉看起來簡直就像個皮包骨頭的骷髏。
香嬪尖聲驚叫起來,那嗓音像是被尖銳的金屬擦過,讓人頭皮發麻,她見著霍永陽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過來,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與舉止,就算在噩夢中,她也沒有見到過這樣駭人的阿陽。
這個不是她的阿陽,不是那個有著寬厚肩膀,體溫比她略高,喜歡緊緊抱住她,大聲說笑的少年,不是的,不是的!
她的阿陽已經死了,死在皇帝老賊的手中,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誰,她不認識,她真的不認識。
“香香,你是怕我嗎,怕我找到你,問你為什麼要陷害我,推我入局還不夠,將我逼到絕路還不夠,最後還要擺我一道,將我好不容易找來護身符給放走,你是生怕我死得不夠快,對不對?”霍永陽說一句,走近一步。
幾乎已經要與香嬪臉對臉,眼對眼,才堪堪停下來,繼續衝著她咧開嘴角笑道:“香香,你看到我沒死,難道不開心嗎?”
香嬪的嘴唇哆嗦,然後臉頰兩邊的肉都跟著哆嗦,這種情況,是她的身體機能已經在驚嚇過後,完全失控。
連沈念一都覺得霍永陽好似已經死過一次,才從地底下,棺材中重新爬出來的一樣,香香是將他害到這個地步的罪魁禍首,當然會怕,簡直是怕得要命。
“香嬪,你方才口口聲聲問朕為什麼要懷疑你,朕很公平,直接給你最好的答案,因為朕沒有處死霍永陽,朕好似有點先見之明,覺得將他的一條命留下,或許還能夠派些其他的用處,果不其然,朕的決定一點都不錯。”
當霍永陽偷偷看到已經有了全新身份的香嬪時,眼底的震驚,難受,愛戀癡纏,恨意滿滿,最後變成了一潭死水,再不能泛起任何的波瀾。
他將香香與他的過往,一點不漏的告訴了皇上,皇上聽得很仔細,嘴角掛著一點詭異的笑容。
他從來沒有想過,劫後餘生,再一次見到香香時,她玉體橫陳,百般嬌慵的睡在皇上的龍床之上,眉梢眼底俱是春情無限。
這個妖嬈的女子,不是香香,不是他的香香。
他的香香,早已經死了,與他一起,死在了漫天的大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