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宮中待得不厭其煩,所以才操之過急了。
不過,也沒有區別,出來的時候,她已經給蘭沁吃了毒藥,這會兒怕是已經發作氣絕了。
害她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
“突突族的滅族是因為舜天國的君主下令,為什麼要將這項罪孽算在朕的頭上?”皇上倒是沒有惱羞成怒,還好聲好氣的問她。
“如果,如果不是你下令與舜天國交戰,如何會有後頭那些事情,突突族在舜天國國境內太平無事了百多年,隻因為你的一句話!”
“那是因為舜天國君主要你們族長臣服,將族人盡數上繳,男子編入軍隊,女子充作後宮,甚至淪為軍妓。”皇上認真答道,“這些事情,你又知不知道?”
香嬪怔了一下:“不可能,明明是你這老賊想要霸占我族的女子,追繳我族的駿馬良駒,族長不應允,你便下令大開殺戒。”
“這個版本的說法,你從何得來?”皇上慢慢坐起身,連咳了好幾聲。
“皇上。”沈念一警惕的看著香嬪,這個女子武功不低,便是雙手都受傷,若是身上帶著個像鬼見愁一樣的暗器,屋中地方不寬敞,拚著兩敗俱傷的念頭,到時候,誰都不討好去。
香嬪在琢磨皇上的話,皇上又重複問了一次,她雙眼中有水光盈盈:“當然是值得我完全信任的恩人,沒有恩人的話,我就不會活到現在,我早就同族人一起死了。”
她不能忘記,族人倒了一地,馬匹倒了一地,腳底踩下去,是****的鮮血,腥甜的氣味,充斥包圍住,讓她根本透不過氣來。
“你退後兩步。”沈念一忽然高聲喊道,“貴妃娘娘,請出來一下。”
林貴妃來得很快,見到香嬪在屋中,她同樣腰背僵硬,本來有些懨懨的,忽然仰首挺胸,神氣都回來了:“沈少卿,她怎麼會來這裏!”目光一滑,落在香嬪的肩膀上,才發現那一處的衣料顏色重,應該是沾染了血跡,濕漉漉的,分明就是新傷。
她看看皇上,再看看另倆位,忽然明白了什麼,不管不顧的撲上去要廝打:“你將蘭沁弄到哪裏去了,你這個毒婦,我早就知道你包藏禍心!”
“蘭沁?你身邊的那個宮女,不過值兩隻赤金的鐲子加一百貫錢。”香嬪笑得很是不屑,“不是我將她弄到哪裏去了,而是她知道自己遇上個難得的好機會,又可以到我這裏來討賞,所以急急忙忙的跑來告訴我,禦花園中隻有貴妃娘娘與皇上兩個人,當然還有那個老太監,根本不值一曬。”
“蘭沁,你說蘭沁背叛了我!”林貴妃臉色發白問道。
“什麼是背叛,你許了她什麼,你給過她什麼,不過是使喚她,調遣她,讓她做牛做馬罷了,就指望著她掏心掏肺跟著你一輩子嗎,真是可笑。”
“貴妃娘娘,此女身懷武功,雖然受了傷,還是要戒備再三,勞煩娘娘在她身上搜一搜,看看是否還藏著什麼暗器,藥粉的。”沈念一出聲道。
“對這種人還客氣什麼,沈大人如何不將她五花大綁了直接送到刑部去,刑部自然會讓她說出所有的。”林貴妃聽到蘭沁的出賣,臉上有些掛不住,也不同香嬪客氣了,已經都要行刺皇上,那就是個死罪。
沒等沈念一說完,她直接一把抓住香嬪的衣襟,從兩邊剝下來,一雙粉臂完全顯露出來,肩胛上的傷口很深,還在汩汩往外流血,林貴妃冷笑道:“看了這個,我倒是有些佩服你了,都傷成這樣,你還能笑出來,真不容易。”
香嬪哪裏容得她這樣羞辱,一抬腿,膝蓋重重撞在林貴妃的腹部,林貴妃哪裏是她的對手,哀嚎一聲,滾在地上,她還不解氣,預備再過去補兩腳。
“夠了!”沈念一低喝道,“休要再傷人。”
“她折辱我在先。”香嬪咬著嘴唇,倔強回應道。
“你總算是皇上的嬪妃,本來應該我動手搜身的,已經給你留了顏麵,你若定要如此,我可以喊個太監來搜。”沈念一見她到了這等地步,非但不怕死,還有種豁出去的野性,難怪書上說突突族人野性難馴,她進宮來這些日子,怕是強忍著才沒有顯露出來。
這會兒,身份被揭破,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反而不用再藏著掖著。
“我自知不是你的對手,在南溪坡的時候,已經差點栽在你手中,所以,我不會再用那些伎倆,你也不用搜身。”香嬪死死盯著他背後的皇上,“我隻想聽老賊說清楚,到底當年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