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這些日子病倒在床,連主持中饋的權利都交了出去,又要操心女兒的婚事,又要惦記兒子的科考,忙得是暈頭轉向,哪裏還有空閑去理會旁人。
二老爺如今這些姬妾,都是府裏的老人了,且大多都有生育,二房的孩子裏頭,最小的也就是永瑜了。其他的,頂多就是個通房丫頭,偶爾和二老爺廝混一下,卻不曾見二老爺對誰青眼過。
而劉姨娘,是薛永芹的生母。薛永芹都已經過了及笄的年紀,沒想到了劉姨娘還有老蚌懷珠的這一天!
三個月了,到了此時才傳出點信兒來,自己竟然一無所知。
看見兒媳婦兒一臉震驚和茫然的樣子,老太太暗暗搖頭,沉聲道:“劉姨娘有孕,你這個做主母的竟然不知道,也太過失職了些!如今府裏雖然事多,也有你大嫂幫襯著,你也要把心思多放在自己的房頭。你明兒多撥兩個人去劉姨娘院裏伺候,一眾補品,也不可少了。否則的話,傳了出去,府裏的小妾有孕,主母卻不聞不問,與你名聲有礙!”
那劉姨娘也是個心眼兒多的,要不然,也不會瞞著這事不說了。
二太太慌慌張張的應了下來,人雖然還坐在這裏,但很明顯已經心不在焉了。老太太該提點的已經提點了,自然不會多留她,端了茶。
劉姨娘有了身孕,這可是件大喜事,再加上薛永歆年底要出嫁,自己兩個兒子又連過了兩關考試,算起來,也可以算得上是三喜臨門了。二老爺心裏不知道有多高興,拿著自己剛從相國寺大街淘換來的蟈蟈籠子就去了劉姨娘的院子。
人還未走近,遠遠的就已有了人來稟。
劉姨娘忙摸出脂粉盒子,慌張的往臉上抹了抹,平白多了幾分蒼白。收了盒子,她甩著帕子往床上一趟,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二老爺到了的時候,就看見劉姨娘沒精打采的躺在床上,一副很難受、鬱鬱寡歡的樣子。
“桂兒,你這是怎麼了?”二老爺嚇了一跳,把手裏的蟈蟈籠子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放,人已經撲了過去。
劉姨娘緩緩的睜開眼睛,欣喜的道:“老爺,您怎麼來了?怎麼也不見有人進來通稟一聲,好讓妾身出去迎迎您?這起子丫鬟都被妾身給慣壞了!”
二老爺溫柔的道:“是我不讓她們進來通稟的,原想給你一個驚喜的,倒沒想還被你給嚇了一跳。”
劉姨娘的眼神越發深情:“老爺待妾身十數年如一日,妾身無以為報……妾身隻是有些懶懶的,老想著睡覺罷了,並無大礙。”
二老爺握緊她的手道:“夫妻本是一體,桂兒說這些作甚?更何況,你為我誕下了骨肉,已是最大的功勞了。如今你又有了身孕,定要好好保養,為老爺我再添一個兒子,那就更好了!”
劉姨娘臉色一紅,呐呐的道:“如今月份還淺呢,哪裏看得出是男是女?”
二老爺笑道:“男孩女孩都沒關係,反正府中的兒女也不少了。隻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歡。”
劉姨娘心裏竊喜,作勢要起來,二老爺忙親自扶了她。
兩人又說了些甜言蜜語,劉姨娘這才把話轉入了正題:“老爺,你今兒可見到芹兒了嗎?她現如今年紀越發大了,也不肯輕易出門,妾身已經好幾日沒見到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