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都打了,你怎麼現在才問?”舞沂收起了幽光劍,幽光劍重新變為玉玦掛在舞沂腰間。
曦昭看向舞沂:“不是先讓你練練手嗎?他方才滿心憤懣,你同他說話,他也不會聽。”
舞沂暗想,曦昭想得沒錯,要心平氣和地好好講話,先要殺了對方那平白無故升騰起來的威風才行。
聽曦昭所說,舞沂意識到這自稱“老夫”的中年人該是此地長木一族的族長,長木一族自己並未真正見過,隻聽說過是妖類之中較為長壽的。
妖物的壽命雖是動輒千年,但是終是有盡頭,而長木一族就像是千年老海龜一般,在妖類中不算得厲害,但是壽命之長久,幾可與天同壽。
“你自己知道!”那位看上去是族長的中年妖氣喘籲籲,手中依然持著鋼槊。
“少說些廢話,你把前因後果說一遍,說不清楚本尊即刻闖入你身後的劫琰穀內穀之中,殺盡你族人!”曦昭話中,肅殺之意濃重。
雖然舞沂知道曦昭是開玩笑,可是那族長不知道,竟被嚇得腰都直了,然後娓娓道來一段戲本子中常見的橋段來:“我族代代生長在這劫琰穀之中,得天神保佑,水源充足,綠蔭遍野,有河流流經,河流兩岸,盡是……”
“停!讓你言簡意賅,沒讓你長篇大論,聽不懂嗎?”曦昭此時不耐煩的性子又開始作祟了,他尤其是受不得別人在不該囉嗦的時候囉嗦:“說簡單些,繼續!”
舞沂隻歎那長木族族長欺到了曦昭的頭上來,自是要受些苦頭的。
“……忽有一日,一條赤色天龍從天而降,說是北辰宮曦昭尊神要燒了這劫琰穀,族中無人敵得過那天龍,那天龍噴火燒了整個劫琰穀,後來的幾年,竟都不見降水,我族的生命力也日益衰弱,這不是尊神您造下的孽障嗎?”
舞沂看了看曦昭,問:“你讓天龍去噴火燒了劫琰穀?”
曦昭閉起了雙眼,又睜開了,眼中淩厲依舊是未褪去,玄色衣袍更是顯得整個人古水無波。
“是她……”他低喃。
“誰?”舞沂問。
曦昭轉身,背對著族長:“東方丹穴山水草豐茂,適合你們長木一族生存,若是想死在這裏,那繼續守著這地方就是,若是想活著,你身為族長,便護著你們的族人,全族遷徙到丹穴山去。”
那中年人還要反抗一番:“劫琰穀乃是我族世世代代的家園,哪有說走就走之理?”
“不走,世世代代死在這裏便是!”曦昭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本尊不是龍王,救不回這荒地,那條赤色龍並非天界之中的戰龍,而是魔族的長公主所化,她為報複本尊,來行這不義之事,你們要報仇,找錯人了!”
“曦昭,你等等我!”舞沂跟上去,但是曦昭走得極快。
那位族長似是還在後頭喊著什麼,但也不見他追上來,禦水訣已經開始慢慢散去,舞沂開始覺得周身發熱,曦昭已經騰了雲,往天界之上去了,舞沂在後頭跟著。
曦昭一路上頭也不回,舞沂隻能看見他的長發飄揚在身後,寬大的袍子整齊有致,方才,他說,那條赤色之龍是魔族長公主所化,還是為了報複於他。
這是怎麼回事,魔族長公主,按理說應該是曦昭的內人,隻是曦昭說她同自己成親的那日偷偷跑了。
說道這個的時候,曦昭臉色都變了大半,雖然不甚明顯,在外人應該看不出來,但是在舞沂看來,他的表情已經算是變化大了。每每他眉毛隻要抖上一抖,那定是誰說了讓他在意的事情。
他果然還在意著魔族的長公主。
心中猛地一陣刺痛襲來,自己這樣跟著,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