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慕澤一雙岑黑的眸子,自陌南秧入座後,就一直黏在陌南秧的身上,從未離開過。
一直盯著一個女人看,在社交裏其實是非常無禮的一種行為,可他偏偏把這個無禮的動作,做得恰到好處的極具風度,既不會讓人覺得他的眼神太刻意,也不會讓人覺得他的神色太輕浮。
他看向陌南秧的眼眸裏,蘊著幾分半真半假的欣賞,而後,他絲毫不加掩飾的把自己的欣賞吐露出口:“沒想到,你穿仿男款的小西服,這麼好看。”
含笑的語氣,揉雜著幾分曖昧,細長的眼尾,帶著那該死的溫柔……這所有的一切,都讓陌南秧心裏驟然生起了無盡的恨意。
——恨得牙癢癢。
她絞盡腦汁的想要去激怒他,可他倒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滿目淡然的對比的她反倒像是個亂咬人的瘋狗。
媽的!一向知書達理的陌南秧,也忍不住在心底爆了一句粗口。
“好看嗎?”陌南秧勾著眼尾,風情萬種的瞥了對麵的秦慕澤一眼,然後嘴角纏上了濃濃的笑,嫣紅的小舌,勾|引意味很強的舔了下下唇:“我什麼都不穿,更好看。”
她說話的語調,摻著一種狐狸精般的嫵媚和妖嬈,上揚的眼尾,又把這份兒嫵媚和妖嬈無限度的放大,輕飄飄的一瞥,卻瞥的秦慕澤好不容易抑製住的邪火,瞬間又死灰複燃了。
這感覺……相當的不妙啊……秦慕澤修長的五指,驟然捏緊了紅木桌的桌沿,因為握的太過用力,分明的指關節處,泛著絲絲的青白色。
莫名其妙被生生秀了一臉恩愛的謝三爺心裏微微有些不爽,他頗有些無奈的扶了下額頭,心想自己要不要先帶著倪大小姐離開一下,等這對兒舊情人幹柴烈火的在這屋裏燒上一燒,然後再繼續談生意?
這個想法顯然是不切實際的,因為這“幹柴烈火”隻有秦慕澤他一個人想燒,陌南秧隻是瀟灑的點個火兒,這火兒該怎麼滅,她可不管。
無奈之下,謝三爺對自己的盟友伸出來援助之手,他咳嗽了一聲,輕笑著打破了尷尬:“我單知道陌家二小姐是個伶牙俐齒的姑娘,沒想到……陌家大小姐的嘴上功夫,也這麼厲害。”
嘴上功夫?陌南秧挑了挑細長的眉,臉上笑意盎然:“我不僅‘嘴上功夫’厲害……我‘手上功夫’更厲害,謝三爺要不要試試?”
開了別人一輩子黃腔的謝三爺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小丫頭反開黃腔。
“嘴上功夫”這四個字確實很有歧義,它既可以指某個人說話很厲害,也可以指女子的某種技巧,相當的厲害。
可是天地良心,謝三爺雖然平時開慣了黃腔,可是這次他真的隻是想說陌南秧說話很厲害而已!
結果難得正經了一次的謝三爺,居然反被陌南秧給涮了一把!
簡直是奇恥大辱啊!
其實,不止是謝三爺,就連旁邊兒的秦慕澤,也被陌南秧給噎了一下,他心底甚至升起了幾分不悅和火氣:這種黃腔,跟自己開也就算了,怎麼反倒開到謝三頭上了?
幾天不見,這小鳳凰翅膀硬了,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麵兒勾|引別人了?
不教訓不行!
然而,如今的局勢,誰教訓誰,現在下結論,還為時太早……陌南秧垂下濃密的長睫毛,斜著眸子瞥了眼滿臉尷尬的謝三爺還有秦慕澤,嘴角,揚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
“你們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陌南秧提高了語調,裝出一臉的詫異來,扭頭看看謝三爺,然後再轉過頭來看看秦慕澤,最後,她很無辜的攤了攤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我的拳頭也很厲害……你們幹嘛一臉尷尬的看著我?”
說著,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驚愕的捂著嘴巴,然後滿目憤恨的瞪了謝三爺和秦慕澤一眼,“發自內心”的譴責他們道:“你們滿腦子都是些什麼下流思想啊?能不能正經點兒?開會呢!”
旁邊兒的倪大小姐,很不厚道的笑出了聲。
這手上功夫,一方麵確實可以用來指伺候男人下|半身的“手上功夫”,可是陌南秧把它說成“拳腳功夫”也委實沒錯——這拳頭,不就是手握成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