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惡夢......
易風再次從那個惡夢中驚醒過來。
這是第幾次了?
易風自己也記不得了。
自從自己十五歲以來,他幾乎天天晚上都要在這樣子的夢境中徘徊,然後在半夜驚醒。
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易風所說的那個人,是徘徊在他夢裏的那個人,因為是夢,所以易風看不清他的樣子,但是易風能夠感覺到那個人,不,應該說是那個模糊的影子不止一次的在他的夢裏朝他傳遞一個念頭,一股意識。那是一股讓一個少年不能理解但又十分厭惡的意識。
汗,是冷汗......
少年摸索著從床上起來,顫顫巍巍的,猶如行將枯木的老人,這種樣子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上。
少年這時候抬起自己的頭,齊眉的劉海下,一張不算太過英俊的臉龐,此時掛滿了冷汗,那種意念對於一個太過年輕的少年來說,實在是過於黑暗與後怕。
手搭上破敗的房門,少年打開之後,麵對的是一個破落的庭院,庭院中除了一張石桌,再無二物,猶如少年自己的房間一樣。
遠處的天空開始有一點魚肚白的色彩從東方升起。
天,要亮了......
少年緩緩的走到庭院中的石凳上坐下,略微的緩了一緩自己緊繃的心情,呼了一口氣。
這時,小院中左側的房門也打開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婦人出現在門口,易風看了婦人一眼,沒有說話。這個婦人是易風的嬸,標準的農村婦人,平時對易風還算是不錯,不像叔叔和表哥那般對自己整天冷落與嘲諷。易風對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婦人也是對他微微一笑,然後順著走廊向東屋的廚房走去,看樣子是要給叔開始做早飯。
早晨日出的景色很美麗,但是來得快去得也快,易風沒有太多的心情去欣賞這些所謂的美景,感覺身體放鬆了,就想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這時左側的房門口又出現了一個矮小的中年男子,這個人是易風的表叔。表叔一下子就看到了易風。這個時候的易風穿著一件單薄的衣服,一臉的疲憊樣子一下子就讓表叔找到了開口的話頭,“易風,還不趕緊穿上農服,帶上農具等我出門幹活?我怎麼跟你說的,要想住在這裏,就得每天早上在我起床之前備好東西等我出門幹活嗎?怎麼今天我起床了你還在偷懶?你還想不想住在這裏了?不想住就趕緊滾蛋,我這裏可沒有供閑人吃的糧食,知道了嗎?還站在那裏?小心我揍你啊!”
一頓指手畫腳之後男子走進了庭院右邊的房子,過了一會兒婦人端了早飯出來也走了進去。雖說是早飯但是也不過就是幾個窩頭和一點清水煮的粥,粥裏幾乎隻有清水沒有米粒。但就是這樣子的早飯也不是現在的易風能夠享用的。易風的叔給他在這裏住的條件是每天要跟他下地幹活,每次出門下地和家裏有活時易風要第一個做並且絕對服從於他。而且易風一天隻有一頓午飯。
易風的嬸在第一次聽到這樣子的條件之後曾經第一個替他站出來說話,但是底層社會的農村婦女哪裏有什麼話語權,當時就被表叔打了一個巴掌。之後嬸也隻能偷偷的在晚飯時從中偷下一部分悄悄的塞給易風。所以易風在這裏住下來的日子裏對於自己的嬸一直從心裏很是感激。
按理說,像這樣的一個十五歲少年每天隻吃那麼一點東西又幹那麼重的活早就應該撐不住了。可是易風並沒有,反而在他破舊的衣物下麵有著一身略微健壯的身板。這種現象讓易風自己也不能理解。
易風的老家是在哪裏,易風自己也記不得了,他在兩年前的時候被一個老人送到這個山村,就直接依稀記得當時那個老人跟自己這個所謂的表叔說了什麼讓他不用還賬了,以後把這孩子撫養長大之後欠的那些錢就一筆購銷的話然後老者就匆匆離開了。其實易風心裏清楚自己跟自己這個所謂的叔其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但是雙方也都不點破,表叔依舊對自己整天指手畫腳連帶著他的那個有些智障的兒子,易風在這裏生活了兩年。在以前易風不敢說反抗,但現在他心裏有了一個模糊的意識,他不想在這個山村裏過完自己的一生,他想走出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他知道要想離開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就是一個永久的免費勞力這個條件這個表叔就不會放自己離開,而且表嬸對自己不錯也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所以他需要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