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純純的子明(1 / 2)

我,叫肖明,常被叫做小明,男,出身於吊絲紮堆的八零年代。在那個,人人都在打洞的年代,許多國營工廠都打洞建在山溝溝裏,純純的小明,也就是我,在這裏出生了。

在我五歲以前的記憶裏,記得常常是跟我爺爺玩,我爺爺在我們山溝裏唯一的中專學校裏教語文。那時,我爺爺在教書時,我就光著屁股拿著爺爺給我粉筆在學校樓道上的水泥地板寫寫畫畫,寫累了就趴在學校小池塘旁的一圈石台上,望著的池水傻傻發呆……

我五歲剛過,我爺爺去世了,同年,牛掰的鄧爺爺在香港的邊上劃了一個叫深圳的圈子,緊接著帶起了一大波去深圳打工的浪潮,我的父母,也受此感召,也隨青年們一起去深圳打工。而我,很自然的,我成為了留守兒童,把我丟給了我奶奶。

留守兒童很可憐,但也隻是可憐,並不寂寞,在山裏,留守兒童是很多的,一年四季都有的玩。

春天,小明跟著山裏的小夥伴結伴上山采小竹筍、野蘑菇,回家讓奶奶煮蘑菇湯,再用蘑菇湯下的米粉鮮香可口。又或者再把小竹筍切碎跟雞蛋一起炒,吃起來噴香。我童年的春天,滿滿的蘑菇和竹筍香味。

夏天,將細鐵絲卷成一個圈綁在一根長長的竹竿上,纏上蜘蛛絲,一身臭汗的跟著小夥伴們三五成群的,上山捕蜻蜓、抓知了。然後抓點蒼蠅喂蜻蜓吃,然後在蜻蜓的腹部綁上細線,牽著在天上飛的蜻蜓寵物,相互比比看誰飛的高。還有滾鐵輪、掏燕子窩、煙熏馬蜂窩等等,我童年的夏天,充滿了趣味。

秋天,田野裏的水稻黃了,野草莓也紅遍了滿山,小明就提著籃子,叫上小夥伴們上山采野草莓,又或者進到水田裏跟著大哥哥們,在水田摸泥鰍……那些紅的黃的黑的,酸的澀的甜的,一大籃子,構成了我童年充實的秋天。

冬天,樹葉上都結了冰,草也枯黃了,地麵開始結冰了,滑的走不了人,小夥伴們就做一個木頭滑板,三五成群的在斜坡上滑冰,雖然每個人都累的氣喘籲籲的,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開心的笑。

時光飛逝,一轉眼,我十歲了,就這樣沒父母陪伴的過了五年,現在都上小學四年級了,而父母還在深圳作死,不過我仍然很想念他們。

這一年,變化很大,在市場經濟的影響下,吃大鍋飯的國營廠開始陸續破產,好多人手裏的鐵飯碗都碎了。簡單快樂生活突然改變了,大人的臉上也沒了曾經的安逸,現在都被緊張和不安充斥著,大家都很憂慮,因為國營廠為了生存,要把廠遷出山溝溝裏。

周圍的小夥伴們一個個的開始遷走,我也變的不開心了。小夥伴的離開後,巨大的寂寞湧上心頭,讓我喘不過氣來。一天夜裏我爬上了我家屋頂,想透透氣。

月光不大,山裏的天空很清澈,秋夜的天空上掛著明亮的星星,我躺在屋頂上,仰望著純淨的星空,偶爾還能看見幾個星星在忽閃忽閃的,伸出手對著星星憑空捏了捏,想著:我也該遷走了吧?遷走也許就能跟小夥伴一起玩了吧?去哪呢?那裏怎麼樣?去那父母就不會離開我了吧?……想著想著就這樣睡著了。

那天我做了一個夢,在夢裏我夢見父母,夢見了小夥伴,大家都到了新的地方了,很安逸,很開心。

第二天火紅的朝陽把我晃醒,我醒來後發現,我居然在房頂睡了一夜,當然我感冒了,眼睛鼻子非常的酸,連帶這眼睛淚腺,止不住的流著鼻涕和眼淚,邊咳嗽著回到家,而我奶奶居然還在睡覺,我伸手弄醒了她,我說我感冒了,她起先是罵了我一頓,說我怎麼不好好蓋被子之類的雲雲,然後喂我兩粒感冒藥,繼續睡覺去了。看來她根本不知道我昨晚在屋頂睡了一夜,可能是她昨晚睡得太早的緣故吧。

一會我吃過早飯後,鄰居家的大姐姐讓我去接電話,說是我父母打來的。那時候,電話還不普及,家附近區域隻有鄰居家有固定電話,還是那種一圈號碼輪子的電話,要打電話隻能一下一下的撥號。

我接過電話,電話隔音不大好,旁邊的人都能聽到,電話內容是:我朝思暮想的父母要從南方打工回來了,過不久,一起過來,準備搬家等等。鄰居們都聽到,一個勁的說我不要哭了,該高興才是。

他們哪知道,我其實是感冒了,我接完電話後壓根沒多激動,甚至還有點小怨恨,但我也賴的解釋,就這麼著吧。

幾日後我父母都回來了,這天我吃過飯後,我怯生生問父母:“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