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去找了月老。
月老見天蓬到來,露出一絲苦笑,輕歎道:“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
他從月老那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清冷的月,寂靜的宮,那裏有他要找的人。
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無故彼無,此滅故彼滅。一切緣生緣滅的是因果相續,便橫遍十方,豎窮三際。
天蓬隨手喚來一朵雲霞,便扶搖直上月宮。
到得月宮,好冷清,好寂靜,天蓬入目是一地的荒蕪。這裏有人?不會被月老耍了吧?天蓬凝眉四顧,隻見得一根桂樹露出光禿禿的枝椏。
天蓬正欲回頭尋月老晦氣,忽的神色一動,有蹊蹺,一片死寂的地方居然有極為精純的仙靈之氣波動。
“好高明的幻術。”天蓬不由暗讚了聲,隨即露出一絲玩味的神色,“可是也得看對手是誰。”雙手快速變幻了數十道法訣,結成一個古樸的印記。
“以吾天蓬之名,破幻。”
幻術斂去,平地裏突兀的出現一幢宮殿,天蓬駐足殿前。
“廣寒宮”
好清冷的名字,好孤芳自賞的筆跡。
過得片刻,天蓬開口。“有客到來,難道主人竟是如此的待客之道?”他的聲音中帶了一絲惱怒,因為直到現在,仍沒有人露麵迎接。
“八,完,年了。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一道幽幽的聲音傳來,聲音聽起來仿佛很近就在耳邊響起,又好像很遠仿如九天之外不可捉摸。好似很久沒有開口一般,聲音一開始斷斷續續,然後回複自然。
八萬年的寂寞。天蓬忽的心中產生一絲好奇,竟有人在這裏住了八萬年。而他卻一點都不知情。
“如此便叨擾了。”天蓬說罷抬腿,門便咿呀一聲開了。
在廣寒宮裏,天蓬終於見到了月宮的主人,那個叫嫦娥的女子。
他忽的就屏住了呼吸。
天蓬能看到,大殿上星辰漫天,映在她身上。
星空下。
她的臉龐清澈而光潔,微微泛出柔和的光。
她的淺眸若水般流轉。雙瞳透著剪水的亮。
風華。絕美。讓人沉醉。
她就是自己要等的人,天蓬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忽然產生這樣的明悟。
既見佳人,怎少得美酒?把酒言歡,怎琴瑟和弦。
有些人,注定一相見便定了終生。
月宮淡淡的曖昧,柔柔的傳遞。星河相依。明月相偎。桂花樹下。天被地眠。
銀河淺淺的依偎,細細的囈語。盡情纏綿。如雲秀發。半垂我肩。片刻安寧。
花前月下,披星戴月,相隨相依,看神來仙往,品瑤池仙釀,論天下古今。相知相惜,相視而笑。
時光總是很快。一轉眼,相識十年。
或許是許久未見陽光。
天蓬起身時臉色漸白。身行微晃。
“沒事吧。蓬”嫦娥關切的喚道。
她眼底的溫柔暖暖地包圍著天蓬。微微的笑。那瞬間媚惑了他的心,他聽到自己心防破碎的聲音。
“沒事。”天蓬淺淺的笑。
當天地因愛而失色,是否是劫難的前兆?
嫦娥很神秘,總是深入簡出,即便與天蓬私會,亦從不在人前出現。
唯獨在天蓬麵前,她才會像個小妻子般溫柔。
天蓬知道,或許她有一些故事,雖然好奇,可是她不說,他就不問。
可是天庭從來藏不住秘密。
那天,天蓬與嫦娥照例相約於人跡罕至的瑤池一角,正私下裏偷偷說些體己話。
忽的斜刺裏鑽過來一隻渾身雪白的兔子,兔子看上去玲瓏剔透,好不可愛。隻是小腹上卻粘了一大片的血跡。
“呀,瞧誰這麼狠心,連這般可愛的兔子也忍心傷害。”嫦娥不忍兔子受傷,便低下了身子去撿那兔子。從天蓬的角度正好看見她襟口裏露出的一抹雪白,天蓬咽了咽口水,連道:“恩,可愛可愛。”也不知道到底是說的兔子還是說的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