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笙總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事情,當他看見了靈車過路的時候才想起,今天,是他父親的祭日。
不是他無情,而是他對自己的父親實在沒有好感。
把車停在路邊,去小店買了一包煙和一個打火機,然後就地抽了起來。
其實他不是喜歡抽煙的人,也沒有煙癮,隻是突然想緩解一下心情,老實說,他現在很煩。
緩緩把煙圈吐出來,看著它慢慢地在空中消散。
原笙用食指在空中比劃了一下,苦笑了一會兒,把未抽完的煙扔進垃圾桶,再把剛買來的煙和火機扔給路邊的乞丐。
不需要就是不需要。
再次回到自己的車內,決定去看一看自己的父親,自從母親不在以後,他就放縱自己不去了。
父親叫鬆崗,而他卻姓原,因為他跟著自己的母親姓。
父親鬆崗的家在鄉下,隨後考取到城裏的大學便出了鄉,在大學與自己的母親認識,又不知為何擦出了愛的火花,總之,是有了原笙這個人。
父親死後,葬在了自己的家鄉,沒有火化,做了一場法式以後直接入土,他的墳墓,在一個小小的山坡上,原笙因為年紀小所以沒有在現場。
「小孩是最純潔的,萬萬不可沾染這些。」
一個老啊太這麼說道。
去往父親的鄉下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出了收費站,原笙也上了高速公路,因為是周末,所以車輛還是蠻多的。
忘了說,原笙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而他的父親也沒有形成執念體,所以,什麼都沒有留下,隻留下一個空虛的軀殼,什麼用都沒有。
蘇子這邊,她回了家,當然是自己的家。
全身髒兮兮的她表示很難受,鄰居已經搬走了,望一眼那邊的門,走的可真幹淨。
她第一時間是衝進浴室,身上的衣服她不打算要了,隨手扔在地上,把浴缸放滿水,自己則在邊上先衝洗一遍,剛覺滿意了她才踏進浴缸,然後舒服的吐出一口氣。
她翻了一個身,趴在浴缸上,如果你這個時候仔細去看,會發現,蘇子的背上有許多傷痕,都是已經成疤的那種,再也去不掉,說去不掉也不準確,現在年代不同,美容院不是可以去疤麼?
蘇子沒有這麼想過,她想留著這些疤痕,作為警戒自己。
客廳外,包裏的手機正在響,來電是一串亂碼,過後,手機靜了下來,可是也沒有顯示未接來電,什麼也沒有。
~;:蘇子裹著毛巾出來,她走到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扭開蓋子,一口喝。
“晤…好冷!”
大冬天的這樣做還真是作死,她冷的整個人都在打顫。
於是放好礦泉水她立馬回房間換衣服,再去洗澡間把那身不要的衣服拿出來
她換了一身連衣裙,配上一件黑色的小外套,頭發沒有紮起來而是垂直放下,穿好襪褲和靴子,蘇子拿起袋子就走人。
原笙也到了父親的老家,他把車開進村子裏頭,多少引起一些人的注意,因為這裏很少有私家車會過來。
他把車開向山頭,停在半山腰處,然後下車,把車子鎖上,自己則繼續往前走。
很久沒有到過這裏,但這並不影響他的記憶,城市裏也許會變化的很快,但是這裏永遠不會,一年四季,也不過就是這個樣子。
畢竟,是被遺忘的地方啊。
不遠處的小山坡,那裏佇立著一塊碑,原笙停下腳步遠遠的看著,一隻不知名的鳥兒停落在上麵。
碑的周圍長滿了野草,也是,除了自己母親,這裏根本不會有人來打掃,何況爺爺奶奶也早已去世很久。
原笙走上去,站立在碑前,小鳥被驚動,飛走了。
因為周圍沒有什麼樹,風沒有被阻擋,大風吹的原笙的臉有些生疼,他把脖子的圍巾往上拉了拉。
“好久不見……”
“父親。”
即使沒有感情,那也是自己的父親。
就著草地,原笙坐了下來,就地取材,編起了螞蚱。
很快,一個小螞蚱就完成了,原笙把它放在碑的前麵。
“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很抱歉。”
“母親這麼多年都沒有來,你也應該知道了。”
“她死了,我連屍體也沒有找到。”
“她跟你一樣,沒有形成執念體,也許執念不夠,也許條件沒有成立,就跟你一樣。”
“原來,我不可以成為你們的執念。”
壓抑的站起身來。
“再見了,也許會再來,也許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