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日子真是無聊啊!”
強人趴在桌子上,邊上橫七豎八的倒著些剛剛喝完的酒壺,上麵還有一把一把的金燦燦的東西。那是靈力測試這段時間以來,賣出去的丹藥錢,足足有一麻袋之多。
這些還隻是留給他用的,大部分的金幣已經由他師傅‘藥聖’崔雲鼎親自護送到聯盟去了,藥宗內部那些事,他知道的比誰都清楚,此刻他仿佛已經有些醉意,隨意的從桌子上抓一把金幣分給那些大雜鋪裏還沒有休息的夥計,嘴裏念叨著一個叫‘蘇月’的名字。
“有酒不請客,你也太不夠意思了。”
今晚的林峰,穿著一套青布長衫,身上的油垢已經洗的幹幹淨淨,燭火映照著他散漫卻很剛毅的臉,漆黑的眸子依然明亮,卻顯的有些憔悴。
認識他這麼長時間以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幹淨的打扮,強人仿佛見到鬼一樣,指著他的鼻子道,
“我一直認為你其醜無比,看來你長的也不算難看呐。”
林峰拎了拎酒壺,丟在地上,抓起一把金幣朝著裏麵的夥計喊道,“來酒!我請客!”
那夥計仿佛聽錯了一般,四下張望,哪有拿著酒家的錢買酒家的酒這個道理?林峰又叫了句“來酒!我請客!”
那夥計沒辦法,知他與強隊交情甚深,不再多言,又抱了幾壺酒過去。
世界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酒更容易讓人忘記?
兩人你來我往,一杯又一杯,林峰不說話,強人也隻是默默的瞧著他。
“你覺得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過了許久,林峰才開口。
“我相信你。”
簡單的四個字,甚至有些答非所問,林峰的眸子在黑暗中越發變的明亮。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真正了解‘朋友’二字的,實在不多。
“謝謝。”林峰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烈酒灼燒著他的腸胃,說話都變的粗了起來,“活著,畢竟不能隻為了自己。”
“氣氛有點壓抑啊,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強人也端起一杯酒,“哪個浪蕩灑脫的林峰哪裏去了?”
“夥計,上酒!”
說完這句話,人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強人無奈的搖搖頭,將一張毯子輕輕的披在了他身上。
林峰醒來的時候,腦袋還有點疼。他睡在別人的床上。
強人一個人坐在門外,不厭其煩的敲著他的藥罐子,發出‘嘟嘟’的響聲。
“你怎麼不進來。”
林峰斜著眼看著他,揚起嘴角,露出一絲久違的微笑。
“屋裏太臭。”
“你這人說話真直接。”林峰笑道。
“我實在想不出,像你這樣的人,什麼時候也開始學會打扮自己了。”強人將那藥罐端進來,把裏麵已經搗爛的藥草一股腦的倒進那口鼎裏麵,點起了火。
“你見鬼了?”林峰被他說的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連項墜都學會戴了,還說沒打扮,雖然有點不倫不類。”
“哦,你是說這個?”林峰將脖子裏那條‘項墜’拿下來,自從莫名其妙的得到這個東西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仔細的揣摩。
那東西通身漆黑,倘若不是上麵有一些淡淡的紋路,跟一塊鵝卵石沒什麼區別,起初林峰打算把它扔掉的,可是想起那個捉弄自己的猩猩,現在倒覺得它有點憨,有點可愛。於是就將他留下了。
“這東西我告訴你怎麼來的怕你接受不了。”他懶洋洋的躺下去,享受著一覺醒來的愜意。將他尋找火龍洞穴的經過告訴了強人。
“你的經曆真可謂是空前絕後了,那猩猩肯定是個母的。”強人忍著笑說道。
“為什麼?”
“你送鞋,它送項墜,這些都是定情之物,看來你們是一見鍾情啊。”
“放心,到時候一定請你喝喜酒!”
“哈哈哈!”
倆人同時大笑。
鼎裏的水已經沸騰,強人拿起勺子攪了攪,然後小心翼翼的盛了滿滿一碗。
“這是什麼?”
“丹鳳草。”
“丹鳳草?”林峰蹙眉道,“有人中毒了?”
“是的。”
“誰?”
“你。”
“我?”
“不錯。”強人用嘴吹了半天,將碗端到他跟前,“喝下去。”
“你。。你這玩笑開大了吧?”
“看看你的胸口。”強人一本正經的說,“丹鳳草對於別人來說是劇毒,對你而言,現在就如一碗糖水,可惜沒有噬心蟲,否則,效果比這個好的多。”
林峰將信將疑的把裹在身上的背心脫掉,驚奇的看見,在左胸處靠近心髒的位置,有一處指甲大小的黑斑,上麵還有一條極細的黑絲,順著身上的脈絡彎曲而上,在脖子下方處消失不見。那黑斑怪異的緊,似乎有無數條細若蚊足的黑絲纏繞盤旋在一起一樣,看的是那樣的真切,再細看,又跟尋常黑斑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