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說的是,”如玉沉默片刻道,“奴婢瘋魔了,竟出此下策。安旻王時時掩護娘娘,論情論理,奴婢都不該這樣想。”
安檀點頭道:“就算人人都說徐美人私通,隻要這個孩子生下來,便有機會證明它的血脈。若是生不下,沒有了依仗,徐美人岌岌可危。所以本宮派小懷子盯著,一來可以暫且護徐氏周全,二來,徐氏腹中孩兒血脈落定,本宮也能提早籌謀。”
如玉見安檀精神不振,便取了一個織花軟枕墊在安檀身後,“近日事多冗雜,理不清頭緒,娘娘還要辛苦二少爺的婚事,當真勞累了。有著這檔子事,恐怕安雅貴嬪的棺槨再掀不起什麼風浪了。”
“這倒也未必,”安檀眼眸一亮道,“安雅貴嬪的事不能再拖了,若是無疾而終,本宮的萬般心思都白費了。”
如玉道:“其實皇上並未聲張此事,查的出最好,查不出便作罷,娘娘無需焦慮。”
“話雖如此,卻不能這樣做。”安檀道,“宮裏有這樣一個人,膽敢以瘟疫不聲不響害死安雅貴嬪,不揪出此人,本宮便一日難安。”
如玉自然明白安檀的顧慮,便問道:“可要奴婢去知會貞慎夫人備著?”
安檀忖一忖道,“這個節骨眼上,你太過引人耳目,讓顧憐去吧。”
如玉顧憐矮聲應了:“娘娘盡管吩咐。”
安檀道:“隻怕顧之湄瞻前顧後難以抉擇,顧憐,你隻說本宮心意已決,望她極力配合,其餘的,你是極聰慧的,思忖著說就是了。”
顧憐問道:“若是貞慎夫人不助娘娘可如何是好?”
安檀勾起唇角道:“若是全權由她籌謀,本宮自然不能安心,此事沒有貞慎夫人亦可,不過試一試她的態度罷了。”
顧憐應聲去了。安檀舒了口氣,起身去臥在貴妃榻上,闔了眸略顯疲憊,低喃一般對如玉道:“讓小懷子備著吧,去把灼芙抱來,這個時辰大約醒著。”
如玉應了一聲,正欲開門,隻間朱門一開,一華衣麗人正吩咐殿前的侍女通傳,如玉一喜,低身行禮道:“薑修儀娘娘長樂。”
薑梁玉笑吟吟免了如玉的禮,問道:“元妃娘娘可得空?”
如玉恭謹道:“娘娘不曾午休,修儀娘娘隨意便是。”
薑梁玉點點頭,安檀已在殿內聽到了動靜,起身往門前相迎道:“這些日子姐姐可是稀客,我可是要悶死了。”
薑梁玉由葉桃扶著跨進門道:“前前後後這樣多的事,恐怕娘娘忙的焦頭爛額,哪裏敢攪擾?”
安檀抿唇笑道:“姐姐這是說的哪裏話。有姐姐在身邊替我正行,我高興還來不及。”
安檀吩咐了茶水,挽著薑梁玉一同坐下,薑梁玉便道:“臣妾今日來,是聽到了一個消息,想同娘娘說道說道。”
安檀見薑梁玉這般神色,想是薑梁玉極在意之事,心中已有了幾分計較,隻不說破,道:“姐姐明言便是。”
薑梁玉一如往日平和淡然,輕聲緩言:“劉勳大人參奏韋錫一事,娘娘可知?”